欲(在'楚才"賽場上的現場作文)

欲(在'楚才"賽場上的現場作文

欲 “涉世淺,點染亦淺;

歷事深,機械亦深。

故君子與其曲謹,不若疏狂。”

--《菜根譚》

太快了,一切都太快了。那些仿佛從背後被擰緊發條傀儡般面無表情匆匆行走的人們,使我不禁聯想起愛森斯坦如同打獵般直奔目的地的敘事方式。

欲望把眼前的地板鋪滿。《千與千尋》中那個極具代表性的人物—無臉男,就像是這個物慾橫流的功利社會最真實的寫照。他用無盡的財富收買人心,但同時也撕開他們貪嗔的嘴臉。到最後的最後,他離開那些浮華,與列車一併沉入海底,尋求內心真實的需求與寧靜。此謂釋氏曰:“不以法纏,不以空纏,身心兩自在。”

誠然,有人會異議,這類言論只是不思進取那類人的說辭,克己復禮的儒家思想放在今天,簡直是荒謬可笑。的確,我能夠理解這些。在人才都能以金錢為標尺衡量的當今社會,為求謀士三顧茅廬的故事委實過於久遠,更不用提程門立雪。然同胞們以大肆血拚的方式去填補內心如同黑洞般的欲壑,也不免使人啞然。

歐洲各國旅行社私下陸續關閉接待中國團隊的交易,對名勝古蹟毫不感冒敬仰的人們不約而同地在匆匆遊覽過著名景點後提出同一個要求—縮短甚至刪減行程以便購物。令人悲傷的是,以學術目的前行的科學團的人員竟也是如出一轍。面對那些一口氣刷下上十個奢侈品牌皮包的“大款”們,面對歐洲數十億中國同胞貢獻的消費數據,比起遠觀這些“有能力”滿足欲望的人們,我更想知道的是,他們是否真正的被滿足。

快樂也會有區分。低級的快樂包括飽食與刺痛,高級的則有更多心理上的成就,傷感等等。英國哲學家密爾在《論功利主義》一書中指出:“飽食的豬與飢餓的蘇格拉底,人們總會傾向於後者。”(酒徒靈肉二元論)而在我看來,這些“拉動內需”的消費,只是人們接近第一種類型的推動力,並無法達到高級精神富足的層面。倘若,我的朋友,你也有諸多困惑縈繞心頭,那么也許我們可以坐下來,喝下一杯威士忌。

讓我們順著這條時間軸,來到生命的終點。道阻且長,回憶是不透明且辛辣的,向背後望去,滿眼琥珀,我們終能體會亞里士多德的《倫理學》中所言:短期的快感往往伴隨著一種行為的發生,而長期的歡愉則是行為後一種狀態的延續。迅速登至山頂便是懸崖,如同欲望的持續滿足接踵而至的便是頭痛,嘔吐與厭倦。時刻保持自省會有更多好處。基於人民通常在清醒時做出判斷,這種恣意縱容欲望的通病便會指向某些負面的價值觀。

而我們並不乏一些嘗試改變現狀,並從根本拯救在慾火中面目全非的社會的有識之士。比如日本著名作家村上春樹那些旨在批判過快發展的資本主義社會的書籍,比如諾貝爾和平獎獲得者特蕾莎修女提倡的“熱愛自己的鄰居”。這一切都因為若無法為人民找到欲望的出路,鏇即而來的便如同搖晃過度的,具有後現代工業社會象徵主義的可樂,開罐後無疑將是場史無前例的災難。

曾有位護士記錄過垂危病人一生中最後悔的事,排名一二的是不該在年輕時工作過量,為那些豪宅,靚車,美酒;應該多陪伴家人。生命中為多買一隻表減少的那幾秒,如果再來一次,你還會有其他的選擇嗎?

讓我們把時鐘撥回,鏡頭倒退——

一切都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