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說

長郡雙語實驗中學初二c1111班 曾子堯 指導老師:崔曉麗

門說它是平凡的,每天的職責就是讓人們進進出出,默默地堅守在不起眼的崗位上;

門說它是樸素的,人們不會把它打扮得多花里胡哨,頂多貼幾張紅紙顯得喜慶些;

門說它是孤單的,沒有人願意陪它,每天行色匆匆地人們來來往往,卻未曾為它多停留一秒;

門說它是簡單的,它擁有最簡單的結構,最簡單的職責,最簡單的生活。

門還說,這樣的它往往能看到人世間的點點滴滴……

早上

早上,是一天出去人數最多的時候了。小孩去幼稚園,學生去上學,大人去上班,一批批地由電梯運下來,再排著不齊的隊伍向門外走去。隊伍的最前頭總會有個暫時的領頭人,他走得最快,也是第一個打開門的。

突然,他不動了。就定在那裡,一手撐著門面,眼睛往後頭望去。在他後面的人見狀加緊了腳步,一個人最快,立馬接過門面,還是一手撐著,繼續等待後面的人上前。

每次隊伍都會有八九個人,就這樣每人都接著前面的人撐著門,而後面的人又接著他撐門。乃至最後一個人,一樣會本能地伸出手臂,鬆開門前,還會再往後望一下。

門說,雖然總是被人用手頂,有點疼,但是它很幸福。

上午

雖說平日的上午,一棟房子內少了很多人,卻依舊充滿了活力。爺爺奶奶都帶著自己的寶貝孫子孫女出來走動走動。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休閒娛樂的方式,有的在外邊散步慢跑,有的在滑滑梯旁陪孩子們玩,有的則聚在樓下建築裡頭四人六人起堆,打麻將打牌,各家的孩子在附近湊成一堆自娛自樂,嘰嘰喳喳地喧鬧。

“咚咚咚!”門外有人敲門,好像是沒有帶門禁卡進不了門。在房子內側的門邊上,有一個按鈕是可以打開門的。有個孩子聽見了敲門聲,看到了門外無法進門的人。附近的爺爺奶奶們打牌正是火熱之時也沒有注意到,他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趔趔蹌蹌地走向門邊。

門外的人手指指向那個開門的按鈕,又突然擺擺手。小孩看著那個按鈕,腦海中應該是浮現出平日大人開門的情形了,他踮起腳尖,想用手去觸碰那個按鈕。可是他太矮了,夠不著,他很努力,盡力地扯長身子,還一蹦一跳地增加手的高度,但是手總是和按鈕差很遠。小孩的神情很凝重,他還不知道他現在完全不可能夠著按鈕,他只是看著那個按鈕,奮力想觸碰到那個高度。

小孩的爺爺發現了,馬上跑過來要開門。小孩在爺爺接觸到按鈕的前幾秒,哇哇大叫,爺爺很疑惑。門外的人大聲對爺爺說,他可能想自己開門。

爺爺明白過來,抱起孩子,達到按鈕的位置。小孩笑了,輕輕一按,門鎖解開了。小孩咯咯的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手還在不停地觸碰那個按鈕,似有無盡的歡樂……

門說,我知道孩子為什麼笑,因為他長高了。

下午

下午放學。有的孩子一放學便和同學玩在一起,在小區內四處奔跑,像是脫了韁繩的野馬。

也有些孩子,邊走路邊拿著本書,聚精會神地看著書裡面那吸引人的故事,只用餘光瞟瞟走路的方向。

到門前了。要說這個小區的單元門大部分都是用透明的玻璃製成的,又擦得很乾淨,要不是仔細看可能真的難以分辨有沒有門。

書中的內容大概是到了高潮部分了,眼看著某個學生的整個腦袋都將掉進書本里了,嘴角還微微咧開,殊不知前方有門。

“嘭!”“哎喲!”學生的腦袋跟門面來了個親密接觸,學生的腦袋被撞得很難受,好像都有些紅腫了。旁邊有大人看到了,本能地教育了學生幾句,學生嘟囔著嘴回了家。

第二天學生還是沒有吸取教訓,繼續看書。

又一次走到門前,一樣地聚精會神,可是餘光掃到了個很顯眼的標示——就貼在門上,上面用很粗很黑的筆寫了幾個字“前方有門,小心看路”。

這次學生沒有撞到門了,他把書收了起來,好像默默地說再也不走路的時候看書了。

門說,這幾個字掛在我身上有點難看,但是我很樂意。

晚上

過了十點了,小區里已經很少有人在家外遊蕩了,在外頭玩耍的孩子、跳舞的奶奶阿姨們都陸陸續續地回了家。寂靜的夜裡只有月光灑下淺淺的光亮,如一層輕紗般籠罩了整個小區,似撫上萬物疲倦的雙眼。

11點多了,小區內,有幾束光照亮了黑暗。

幾位身穿黑衣的人拿著手電筒走來走去,他們分批來到每棟房子的門前,在門前搗鼓了好一陣子。

他們不是小偷,是小區的保全。

保全們先是檢查門的關閉情況,然後檢查門禁卡感應器,又在四周巡視兩圈,再在一個本子上寫下值班記錄。

一棟房子要檢查三四輪,一輪要反覆檢查三四次。

當所有保全都檢查完了,已經凌晨了。接下來還會有人來接班,繼續守護這個小區,保護這個小區的居民的人身安全。

有時檢查得有些累了,便在門前歇息一下,順便本能地用力扯一下門把手,試著門是否關閉穩當。

門說,原來還有人和我一樣徹夜守護著那些已經安然入睡的人們。

門說它是幸福的,它看見了人們相處的和諧美好;

門說它是美麗的,人們不僅貼幾張紅紙讓它顯得喜慶些,還會留下善意的言語;

門說它並不孤單,在即使在睏倦的夜晚也有人陪它堅守在崗位上;

門說它是簡單的,它擁有最簡單的結構,最簡單的職責,最簡單的生活。

門還說,這樣的它,看到了人世間點點滴滴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