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一串串的腳步聲從遠到近,又由近到遠。剛要睡去,又一陣腳步聲傳來,陸陸續續的腳步聲傳來……
一看錶,8:10分。起身,拉開窗簾,路燈昏暗,等待腳步聲。
又來了,竟是一群學生,三三兩兩,在路燈下奔跑。遠遠的來,變大,昏黃的光線將他們的身影拉長,拉長,如一朵朵秋菊綻放開來,直至消失。看著他們消逝的身影,思緒開始流離。曾幾何時,我們也曾擁有那樣的青蔥歲月,那些如花的季節。
揉著朦朧的眼,穿衣洗漱,再拿50米的速度到操場上跑早操,在啟明星的陪伴下開始一天的生活。那樣的日子,屬於高三。宿舍、食堂、教室,三點一線的生活。失落過,叛逆過,欣喜過,也收穫過。可以為點滴的小進步開懷,也會因飄飛的落葉感傷。因成堆的習題煩惱惆悵,也因朋友的關懷倍感溫馨。看天邊雲捲雲舒,緬枝頭花開花落,就是那樣的日子,叛逆,敏感,憂傷,積極向上。
最難以割捨的,是那悄然殆盡的大學時光。寬闊而充滿野性的足球場,內容豐富的圖書館,跑道,香樟樹,網咖,服裝店……似乎還在昨天,卻已那么遠了。那些在籃球場上揮汗如雨的小夥伴,閃現靈動線條的如花季節,可以寫自己的文字,讀自己的情緒,或欣喜或憂傷的似水時光。
步入社會前,有些迫不及待。如今,真正走進去了,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唱著自己喜歡的歌,走著自己想走的路途,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卻總覺得害怕丟了什麼。
多了幾分理智,卻少了許多銳氣,不再那么多愁善感,有時卻變得麻木淡薄,不再異想天開,不再憤世嫉俗,也不再悲天憫人了。是成長?是成熟?還是悲哀?
我知道我有快樂,卻依然徘徊。
打開相冊,又看到大學校園裡那些熟悉的事物,足球場更綠了,圖書館在,小吃街在,跑道在,香樟樹也在,似乎更綠,只有人,卻不在了。擁有的時候不覺得,直到失去了,才感覺心口隱隱的疼。離開的時候,大家相擁,含著淚,在心中默默的說一定會回來。如果有一天真的回去了,又會怎樣呢?物是人非,不敢去想,留下的只有記憶了罷。慶幸的是,還有記憶。
眼前,成片成片的綠草在蔓延開來,看到了白色的門柱和邊網,一個少年,用左腳開出一記角球,優美變幻的弧線直掛死角,接著,便是一陣歡呼。我聽到了。
昏黃的路燈下,那些少年依然在奔跑,路燈將他們的身影拉長。記下這段文字,以緬懷我那些美好時光,原來,我也曾擁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