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星空的童話

高樓林立,終是霎那;星漢燦爛,方為恆久。

然而,霓虹燈正掩蓋著星光,機車正取代著飛鳥。

社會經濟如車輪滾滾前進,科學技術如火箭節節上升。於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我們忘乎所以。於是便有了高樓林立,霓虹亂舞,便有了車水馬龍,嗚笛長鳴。然而在這忘我的前進步伐中,年輕人忽視了自然離我們遠去,老人則被視為古董與落後,無人理解他們對現實的苦痛。

終於,我們開始償還代價。霧霾、酸雨、水污染,以及隨之而來的疾病侵蝕我們的生活,給華麗的城市罩上一層黑紗。星月下燃著篝火的先人,恐怕從未構想有這樣的場景吧?

急功近利,自以為是。正是不作就不會死。

我們作的已經夠久了。從“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到“大煉鋼鐵”,再到“建設大城市圈”。一個“大”字展現了我們對工業與實績的追求,暗含著我們無比的狂妄。多餘?儘管去造!污染?不是問題!豪情萬丈地前進著,建設著,絲毫不顧潛在危機,卻終於在有了問題才追悔莫及。走過老路的西人則恐怕在一邊慶幸一邊感慨,慶幸自己收拾得及時,感慨人類歷史的重複。

已經有多久,我們沒有聽到飛鳥的歡歌?已經有多久,我們沒有看到星空的燦爛?

問題問得似乎響亮,然而恐怕我們並不在意。一如那個年輕人。霓虹燈閃爍,高樓林立,夜空被燈光染成紅色。這就是現代文明的美,現代文明的主流。我們還沒到為失去自然而後悔的年歲——但是難道我們還沒有感覺到缺失了些什麼嗎?鳴笛帶來的神經衰弱、亮光造成的睡眠不安,我們的身體在警示自己,我們是需要自然的動物。只怕到了未來,後代們指著圖中藍天,畫中綠樹,向屈居陰霾的我們詢問的時候,我們要面臨無言以對的尷尬。

當星空從生活中消失,童話便也不再美麗。當自然與我們遠離,靈魂便也不再滋潤。

稍事放緩發展的步伐,稍微在意些身邊的自然如何?聽驚濤拍岸,看星漢燦爛,我們的靈魂正是在這美妙的自然中得到滋養。星空的童話給予我們性靈,只望我們不要把它丟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