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趴在陽台上，悵悵地望著灰暗的天空。
柚子的外婆住在農村，春節快到了，柚子隨著爸媽回到了老家，和外婆一起過年。
柚子到了外婆家，就喜歡發獃，只喜歡發獃。農村的一切她都不喜歡，她想念城市的生活。
後來，柚子發現了烏。
烏是一隻黑黑的小狗，是外婆家的。柚子很快就和它成了好朋友。柚子再不發獃了，現在她認為，發獃只是在浪費她和烏玩耍的時間。
他們經常一起上山——當然是低山，都是農民們開墾的地方。烏總是緊緊地跟在小主人後面，汪汪低吠著。不過有時烏忽然就不見了，柚子也不擔心，她知道，烏只是鑽進了草叢，在和她玩呢。果不其然，不一會兒，烏就從前面的橘子樹下冒出來了。
柚子和烏度過了最最快樂的時光。
過完年，柚子一家要回去了。臨走的時候，柚子告訴烏：“留在這兒，等我回來。”烏仿佛聽得懂似的，在柚子家的車旁嗚咽。
烏站在小山坡上，目送著一輛灰色的車遠去。
又是一年來了。家家張燈結彩，好不熱鬧。一輛灰色的車駛來，停在了柚子的外婆家門口。
柚子迫不及待地從車上跳下來，呼喚著烏。“烏——烏——”但是柚子喚了好久，也不見烏出來。
“外婆，烏呢？”
外婆深深嘆了口氣，說：“可憐的烏啊。半年前，烏出去玩，再也沒回來，八成是已經給那幫偷狗賊帶走了餵。”外婆說完，默默地走開了去。
柚子怔怔地站在了烏的小窩旁。
幾年後，柚子國小畢業了。外婆窗外的花謝了，柚子的童年也伴著外婆的花兒落了，外婆也隨她們到了城裡生活。
柚子不再來了。
烏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