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是一滴水】
黃然
我是一滴水，在主人的院子裡靜靜呆頭，一不小心，身體被太陽蒸發發成了好幾半，飛上了天空。
我在強風的威脅下，努力抓住身子。過了一天。我忽然覺得體溫聚降。變成了雪，落到雪山時，變成了冰。
我隨著同伴緩緩滑下山，身體一點二點地融解，又化成了水。
在山上眺望，遠遠一排過去，一片都是白茫茫的雪，在山上，看得清那聳入雲霄的雪峰，那連綿不斷的山峰，那形態各異的群峰。
滑下山，我又被一個小孩裝在塑膠瓶里來到了牧場。
在瓶子裡，我看到了大片大片的草原，零零散散的蒙古包，自由的駿巴和雄鷹。
我趁著小孩換水的時候，悄悄流回了河裡。我看到了人們，他們可真不自由啊。小孩被大人約束這約束那，大人在和賣羊肉串的人吵架，人類的一切似乎都不自由。我慶幸我還是一滴水。
“蹬蹬蹬，蹬蹬蹬。”我在水流中聽到了一陣陣馬蹄聲。扭頭一看，一個滿臉鬍子的大漢策馬揚鞭，倒有絲戰國氣味。忽然，一陣大風吹過，滿天的蒲公英隨風飛過，雜亂中又顯出一種美。正如夜晚時滿天的星星，閃爍無比。
我不知怎的，來到了瀑布，我們水滴都在這兒高聲唱著“水族民歌”可惜人類聽不懂。到了瀑布盡頭，下一個節目便是人類口中的蹦極！享受著“飛流直下三千尺”的愉悅，又感受著“驚天地，泣鬼神”的刺激，我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小鎮。
那兒的人們豪放、開郎、樂觀，一絲絲靜謐中也洋溢著歡歌笑語。
我終於越過了這個美麗的地方——新疆。
【假如我是一滴水】
過過
假如我是一滴水，我希望我來自高遠的冰山之上，全身晶瑩剔透，是那么的空靈和透徹。孕育著我的雪山說：你真美好！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像是給整個雪山披上了一層潔白的紗，淡雅、樸素、安詳也聖潔。太陽溫暖著我的身體將我融化。我說，我要去尋找我的夢。雪山說：孩子，這裡永遠是你的家。
嘀嗒！我從那岩石落下。這是我的第一次跳躍，歡快、輕盈。旅行，你好。遠方，我正出發。
我滴入一個深潭，溶入水的博大。同許多同伴一樣，我們眺望著遠方，幻想著未來，青澀的臉龐也透著生機勃發。
徐徐的向前流，淌過靜謐的草地，那裡的他們正在發芽。水草安靜的交融，連我自己也好像變成了綠色。高山腳下的小溪，我的童年，我的家。
午後，突如其來的狂風暴雨，使我不知所措。頃刻間天地傾瀉，我還在稚嫩在剛才的艷陽高照。我使勁全身力氣去掙扎，去反抗，但還是有沙子刺入了我的身體。看著自己渾濁的身體和累累傷痕。耳邊響起輕聲的話語：歡迎來到沙漠，這是河流。那些風雨和叛逆，那些傷痕和色彩。回首不見家的沙漠，我那不知所措的青春，我那匆匆而過的年少。
黑夜有黑夜的靜美，沒有湍急的催促，沒有咆哮的斥責。衝出不見天日的谷口，終於有開闊的視野和更加寬廣的世界。我放緩腳步，看那夾樹兩岸，落英繽紛聽那鶯歌燕語，品那樹氣花香。我抬頭仰望星空，真想永遠留在這裡。走過那么遠，渴望安定的心終究壓住了年少輕狂的雄心壯志。可是，就這么停下來嗎，這裡算是什麼？
第一次去想，我作為水滴的意義。我不知道為何來這裡，也不知道要到那裡去。或者說是為了那個虛幻的夢和遙不可及的遠方。但是遠方具體是什麼，我卻又茫然了。如果不是今夜的停留，或許還是這樣一直順流而下，不知所蹤的茫然前行。但是我仰望夜空，掃過林木中依稀的漁光，又或者注視岸邊盛開的睡蓮，我都感覺離自己追求的東西又近了一點，仿佛在霎那間抓住了生命的真諦。一種不可知謂的東西，使我感到生命的美好。但目光所觸及的繁華，隔岸城市的繁華又使這種感覺稍縱即逝。耳邊太多的浮躁，眼前太多的浮華，蒙蔽了心靈的眼睛。當我再次稍稍看透那些貪痴、私慾、恐懼和迷茫，感覺抓住了四周某些神跡，卻發現身邊早已換過了景物。坐在青春的尾巴上嘆息一句無腦的再見：年輕的我，曾經的夢。
大江，一個讓我沉醉，讓我迷失的地方。這裡混雜著各種水滴、泥沙、水草、魚蝦。它包容所有，也吞噬一切。接踵而來的衝擊讓我得不到喘息。我用盡全身力氣努力的向下游去。有時候會想到熬過去就會有大海，有時候也會夢見當年的雪山沙漠，還有那朵蓮花那些樹木。曾經的那些朋友們啊，你們都到哪裡去了。路過的風兒請帶句話，遇見他們，就說我很想念。忙裡偷閒看看鏡子。清濁難分的藍色，是憂鬱還是深沉，我早已分不清楚……
歲月，總在不經意間從之風悄悄溜走，偶爾的看見旁邊的小河，才突然發現自己不再年輕。慘澹的星光落在水面上，讓人覺得有陣冷風吹過，下意識的鎖緊領口。恍惚中，我仿佛看見了自己的臉，又看到了魚兒，深潭，還有那內心最深處的蓮花。我閉上眼睛，好像安靜的睡會。月光穿透我的身體。柔美的昏黃，訴說著慈祥。
海鳥的啼叫召喚者黎明的來到，我睜開迷離的雙眼，終看到了那海天一色。我那兒時的夢啊，我終於到達。沒有想像中的那么複雜，是欣慰啊，是滄桑啊。這片遙遙無邊的蔚藍啊，是那青春的代價。等那太陽升起，我將蒸發。
生命稍縱即逝，卻又如此漫長。它那么不足，卻又可以非常完美。我盡情的呼吸，大聲的呼喚。那博大寬容的海啊，任由我發著最後的小脾氣。正是因為生命的有限，有對生的體會，對塵世的眷戀，對死的恐懼和認知，才分外讓我覺知生命的美妙和動人之處。我曾經卑微渺小，也曾經光芒萬丈。我曾愚昧無知，也曾有靈台空明。我是一滴水，無論多么平凡和卑微，但我為天地孕育，為自然磨礪，本身就是這個世界不可替代的神跡。在彌留之際才明白：每一個生命的存在，都是在用無休止的生長和衰敗中燃氣的火花，成名場合的片段凌波……
身體越來越暖，也越來越輕靈。慢慢的升向天空中。我發現我的身體又像在那高遠的冰山之上那么透徹了，一切皆空，純美聖潔。那新生是多么的美好啊。我終站在雲端，看那一團糟亂的世界。看透那些曾經的迷茫放荒、私慾恐懼、熱情善良、執著浪漫。一切都沒那么重要了。死亡只是生命的終結，但也是生命意義和真諦的重生和升華。
我不知道我的下一次生命是什麼，但是無論是什麼。生命的動人都有我們書寫。無生戀、無死畏、無聖求、無魔怖。是為自在，概由心生。生命無外貌，無名字，無處所，無形式。世界因為而不同，哪怕我只是一滴水。
如果我可以使一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