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曲解

作者:鄧力

曲解是一種藉口,曲解是一種逃避,曲解是我們面對理屈詞窮的窘境時最後的一塊遮羞布。

世上之所以有“曲解”這一東西,還真多虧了語言的博大精深、瞬息萬變。只要稍加變通,就能將黑的說成白的,方的說成圓的,甚至顛倒是非。因為畢竟語言不是自然科學,更不會有自然科學那種一成不變的邏輯和定理。曲解便很好地利用了這一點,讓你對此雖不敢苟同,卻也不敢否認,正如國王的新衣。

即使看上去是那么“無賴”,曲解仍然時不時被人們所利用,古今中外,信手拈來。1926年的中國執政政府能將愛國志士曲解為“暴徒”,《威尼斯商人》中的夏洛克被要求“割肉不準流血”,“四人幫”能把國外名著以“資本主義”的名義查抄,美國人可以以搜查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名義令伊拉克生靈塗炭……。儘管每件事的前因後果:各不相同,但它們各自的曲解都是一種強盜邏輯。憑藉強大的靠山,這種邏輯往往蠻不講理,給曲解提供了堅實的基礎。

當然,曲解也不僅僅為這些強權者所利用。有時候,它就被我們身邊的人所用。正如錢鍾書所說的那樣,每一種缺陷都有補償。吝嗇可以被曲解為經濟,愚蠢可以被曲解為誠實,卑鄙可以被曲解為靈活(這正是“曲解”本身的寫照),無才可以被曲解為有德。這樣,“彼此各得其所,自然會相安無事”。所謂的“相安無事”,其實就是一種虛偽。一種無可奈何之下的阿q精神。

當然,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曲解可以幫助我們擺脫困境,甚至像《威尼斯商人》中那樣用於懲惡揚善。但畢竟它也是一把“雙刃劍”。我們如果總是依賴於它,勢必造成惡果。錢老先生的“相安無事”所描寫的,就是一種人人利用曲解,逃避現實的虛偽的社會。

所以,在絕大多數情況下,請放下“曲解”這把“雙刃劍”,正視現實吧!這或許會使你感到尷尬,感到痛苦,但也會讓你“吃一塹,長一智”,積累寶貴的經驗。這就是現實。曲解或能用於一時,卻絕不能用於一世。利用“曲解”不斷逃離現實的人,終將被現實所拋棄。

就讓我們做一個敢於面對現實的勇者,而不是曲解現實的懦夫。殘酷的現實中,沒有逃避,更沒有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