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慎獨作文

《大學》:小人閒居為不善,無所不至,見君子而後厭然,揜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視己,如見其肺肝然,則何益矣。此謂誠於中,形於外,故君子必慎其獨也。

朱註:閒居,獨處也。厭然,消沮閉藏之貌。此言小人陰為不善,而陽欲揜之,則是非不知善之當為與惡之當去也;但不能實用其力以至此耳。然欲揜其惡而卒不可揜,欲詐為善而卒不可詐,則亦何益之有哉!此君子所以重以為戒,而必謹其獨也。

《大學》原文是說,小人平時喜歡作不好的事情,當他見到君子後,卻試圖偽裝自己,“揜其不善,而著其善”。然而人們的內心與外表往往是一致的,平時不好的意念、想法總能在行為中表現出來,“人之視己,如見其肺肝然”,偽裝是偽裝不了的;同樣,平時好的意念和想法也可以在行為中表現出來,(文章省略了這個環節),這就叫“誠於中,形於外”。因此需要慎獨,也就是誠其意。朱熹對這段文字的解釋是,小人獨自一人的時候,常常乾出不好的事情來,然而從他見到君子後試圖掩蓋自己惡行來看,他並非不知道應該為善去惡,只是到一人獨處,無人監督的時候,便故態萌發,“不能實用其力以至此耳。”然而既然偽裝並不能真正掩蓋自己,所以就應當引以為戒,“謹其獨”,過好獨居這一關。朱熹為什麼要對這段文字進行“曲解”呢?這不正反映他是從獨居、獨處來理解慎獨的嗎?不僅如此,朱熹還將“十目所視,十手所指”解釋為“幽獨之中”,如果他不是有獨居、獨處的先入之見,他何必要在這裡繞圈子呢?所以朱熹所說的“謹其獨”就是針對文中的“獨處”而言的。對於我們文中提到的這些問題,錢文避而不談,卻說什麼“梁文看到了‘閒居,獨處也’,就以為‘人所不知而己獨知之地’也就是‘獨居、獨處’,是把兩者混淆了”,“正如梁文所說,小人閒居為不善‘不過是作為一個例子’來說明慎獨的重要,是不能據此來看朱熹對慎獨的理解的。”可是錢文恰恰忽略了一點,在《大學》中,“小人閒居為不善”作為一個例子是用來說明“誠於中,形於外”的,而“誠於中,形於外”才是慎獨的真正內容,可是按照朱熹對這段文字的註解,“誠於中,形於外”一句卻正好被排除在文義之外。錢文說“小人閒居為不善‘不過是作為一個例子’來說明慎獨的重要”,那么我們倒要問,“小人閒居為不善”是如何作為一個例子來說明“慎獨”的重要呢?是通過“誠於中,形於外”,還是通過獨居、獨處也即是他所說的“謹其獨”呢?從朱熹的這段文字中不是已經看得很清楚了嗎!我們勸錢文作者再平心靜氣認真讀讀朱熹的這段文字,看看是我們搞混淆了,還是自己根本就沒有讀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