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李白和杜甫的作文

讀完你們的兩篇作文《我讀李白》和《我讀杜甫》,老師有這么一種感覺,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假期歸來,你們的文字更加成熟、富有活力和生機。讀這樣的文字,再多也不是一件傳說中的苦差事,而是幸福並且充實的。

關於李白,老師看出來你們很喜歡它,就像于丹女士說的,他是屬於天空的。他是一隻尋夢的飛鳥,雖也有苦痛,但卻總能站起來,昂揚樂觀,永遠相信未來,永不失赤子之心,天真爛漫。這樣的人我們有什麼理由不喜歡他呢?

關於杜甫,老師同樣看出來你們很尊重他。因為你們的內心和他是相通的,因為道理很簡單,今天當我們看到農民工孩子充滿期待的眼神,我們的心和他不是一樣的嗎?“窮年憂黎元,嘆息腸內熱”,這也使我想起了一句話:“我的眼淚是一批高貴的客人。”是啊,杜甫越經受磨難、杜甫的淚越多,我們就越覺得他高貴,這讓我們想起艾青評價大堰河的那句話“紫色的靈魂”,杜甫的靈魂也是紫色的。

最後,老師想說,讀你們的文章是一段幸福的閱讀體驗,期待著與他們的下一次見面。

李白愛酒,愛月,又愛狂,曾有詩句“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真是進入了莊生夢蝶一般的無我之境,他的狂醉之後捉月而死,便是這一境界的最佳體現。 大凡具有傳奇經歷的名人身上,總會籠罩上神秘的夢幻色彩。他們會給後世留下很多謎,但這些謎並不是沒有謎底的,而是謎底太多,因此愈發成謎。李白和杜甫的死,正是這樣。

關於李白之死,五代王定保在《唐摭言》中云:“李白著宮錦袍,游採石江中,傲然自得,旁若無人,因醉入水中捉月而死。”元代辛文房《唐才子傳》曰:“白晚節好黃老,度牛渚磯,乘酒捉月,沉水中,初悅謝家青山,今墓在焉。”李白愛酒,愛月,又愛狂,曾有詩句“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真是進入了莊生夢蝶一般的無我之境,他的狂醉之後捉月而死,便是這一境界的最佳體現。

關於杜甫之死,《舊唐書·杜甫傳》載:“永泰二年,啖牛肉白酒,一夕而卒於耒陽,時年五十九。”《新唐書》記載更詳:“大曆中,出瞿塘,下江陵,溯沅湘以登衡山,因客耒陽,游岳祠,大水遽至,涉旬不得食,縣令具舟迎之,乃得還。令嘗饋牛炙白酒,大醉,一夕卒。年五十九。”杜甫一生憂國憂民,實在是有感而發,因為他自己就過了好多悲慘日子。被洪水困在一個廟裡,九天沒有好好吃飯,被救後暴飲暴食,當晚就撐死了。死前也許正在構思“安得糧食堆滿山,大庇天下飢士俱歡顏”一類的詩句。我看這些記載,有一點意外,即杜甫竟客死於耒陽,而此地離我家鄉不遠,直線距離不到一百公里。另外一點,是更加深了我的印象:杜甫也是喜歡喝酒的。杜甫喝酒的形象,大約和當代陝西、山西、湖南等地的某幾個作家類似。

當然,關於李白和杜甫之死,還有許多不同版本,例如病死,並且具體到李白是得了胸痛病,杜甫是得了糖尿病。但這些解釋,似乎並不比上述溺死和餓死之說更有說服力。所以,我寧願採用上面的說法,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這樣一來,李白的死就是浪漫主義的,而杜甫的死就是現實主義的。人生無盡的喜劇性、悲劇性、庸常性以及無常性,便在他們死的剎那綻放開來。

小時候,常常聽大人們談起李白和杜甫,說他們是詩寫得最好的兩個人。從此幼小的心靈中就對他們留下絕對的信任和崇拜。覺得他們是那么神秘,那么偉大。

終於我也仰著小小的頭,揚起嫩嫩的嗓音,像一波山草在飄動:“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國破山何在,城春草木深”。整日與山花野草結伴的我,驀地闖進這詩的國度,覺得眼前事物樣樣新奇,件件可愛。我如饑似渴地啃著這些詩句,逐漸地也慢慢有所領悟。我的小心眼裡似乎更喜歡李白,他的每一句詩都像一片片滾著露珠的青草兒——多明麗,多輕快!而杜甫則沒有那么多神奇,他只是個蒼老憔悴的“瘦老頭”,心中似乎只有“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的悲嘆。

我長大了,新的思想,新的觀念悄悄冒出新芽,雖還嫩生生的,但終於敢大膽步入成年人的內心深處,敢於評論他們了。

人們都說,李白傲慢非凡,輕蔑權貴,對黑暗政治強烈憤慨。果真如此?在李白的《與韓荊州書》中,他不也對韓荊州歌功頌德嗎?難道僅因一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便給其貼上“輕蔑權貴”的標籤?我的偶像似乎動搖了。但細細琢磨,我又逐漸開竅了。李白終於從我孩提時的“神”還原成現在的“人”——有著普通人歷歷可尋的心跡。李白自小懷抱濟世之志,雖因有曠世之才所凝聚而成的狂放不羈的豪氣,但為早酬壯志,不得以周鏇於權貴間。但如果置身於可施展抱負的環境,他那種不願匍匐於人下的狂氣便噴薄而出,以至慘遭讒毀,永離長安。一場狂風暴雨,仕途無望。李白憤慨而又似乎豁達地喊出:“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之言,其中雖有對權貴高力士之流的切齒之恨,而更多的則是對一生最大抱負橫遭摧折後的無可奈何。他整日沉湎於懷遇的傷感里,“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總為浮雲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而對安史之亂前後尖銳的階級矛盾和處於水深火熱中的下層人民缺乏了解以至反映二者的詩篇極少。高傲的態度,永遠不能體察人民疾苦,以至於詩中只有山水如何優美,而缺少人民的熱愛和追捧!

然而,杜甫這個一度被我蒙上灰色的詩人,卻以他偉大光明的照射強烈震撼了我的心靈。杜甫生活維艱,“三年奔走空皮骨,信有人間行路難”,他甚至還遭受小兒子餓死的奇慘變故。在杜甫的後半生,生活無論怎樣困難,他都勇於嚴肅正視事實,始終關注著民族命運和民生疾苦,在他的後期創作中始終貫穿著“窮年憂黎元,嘆息熱中腸”的精神。安史叛軍的殘酷屠殺,統治階級的腐朽荒淫,勞動人民的痛苦呻吟,總之有關軍事、政治、經濟和社會生活的巨大變化,都在他的詩中得到深刻反映。當他為命運多舛而倍感淒涼時,國家憂患、人民疾苦隨即以更悲涼的色彩橫到心上。他那種拋棄“小我”而關心大眾的人格升華,是同時代詩人所不可比擬的。更讓人俯首長嘆的是,在那淒風苦雨人難寐之夜,杜甫非但說有頓生對天下人怨憤冷漠之心,反而以己及人,甘心犧牲自我而築起“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的大廈,這是怎樣一顆滿溢著赤誠和慈愛的心靈!但遺憾的是,杜甫很少有歡快的詩句,即使有,體現的總是淒涼,可能是當時歷史背景的影響太深了吧!

對童年的我而言,李白和杜甫是夢;對現在的我而言,他們是真;或許他們是真正的夢,而這是我用自己的眼看他們。我崇拜李白的江河才華,更敬慕杜甫那顆悲天憫人、包容一切的魂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