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期待什麼作文

記得有一次,有一個差生的語文書忘記從學校帶回家,被羅老師拿回家了。第二天她找羅老師要,羅老師把她狠狠地批評了一頓,說她讀書讀得書都不見了,不肯把書還給她。搞衛生時,她請我幫她從老師那兒把書拿來。我不解地問道:“是你的語文書,你自己去拿,為什麼要我幫你拿呢?”可她卻說:“你是優生,去了肯定可以把語文書要回來;我是差生,去了要挨批評的。”我半信半疑地到羅老師那兒拿書,讓我疑惑不解的是羅老師真的把書給了我。

羅老師對優生的作文總是覺得好,對差生的作文總是覺得差。還有一次布置寒假作業那一天,老師要我們在春節期間寫一篇《春節見聞》的作文,說每班要選五篇優秀作文去參加比賽,要大家都寫好。可是放學後她把我們幾個優生集中在一起,告訴我們就選我們這幾個人的作文去參加比賽。作文還沒寫,就規定了選誰的作文參加比賽,這難道是一個老師真正的職責?我想不是的,但羅老師卻這么認為。為什麼她一定要對差生有偏見呢?我真是不明白。

班上的差生見羅老師對優生那么好,都對優生羨慕極了。每回次選班幹部的時候,他們都會沮喪地說:“沒我們的份兒,這是他們優生的事。”

雖然現在我的每一個老師對對每個同學很好,但我期待我以後遇到的每一個老師都可以把他們的“師愛”平均分給每一個同學,讓同學們都能分享“師愛”,不讓差生見到老師像見到“老虎”一樣……

昨天在學校又忙到傍晚7點多,與愛人一同從學校踏上了回家的路。忽然想起家裡什麼菜都沒有了,晚上吃啥呢?在冥思苦想中腳一歪拐向了通向大嫂家的路,準備到大嫂家摘點菜。愛人見狀喊道:“往哪走?怎么累的連回家的路都迷失了?”

也許平日裡我的路太筆直了,筆直到了兩點成一線,每天都是從家裡到學校,又從學校回到家,根本沒有時間和機會踏出這條線。這是連著我生命的兩個支點——學校和家庭的主幹線;這是唱響我生命讚歌的兩首交響曲——工作和生活樂章的必經之路。這條路就像一張網,而我就是這張網裡一條活蹦亂跳的魚兒。

我是一個死愛面子活受罪的“女強人”。領導很器重我,不管什麼工作都落不下我,這種委以重擔的信任常常令同事們都很嫉妒;愛人和孩子很依賴我,大事小情都要我拿主意。與其說是尊重和信賴,不如說是壓力與依靠。因此,雖已半百,每天還仍處於緊張忙碌之中,不可有絲毫的雜念和懈怠。在學校領導和老師的眼裡我是一個勤勉能幹的“拚命三郎”,在親戚和鄰里的眼中我是個典型的賢妻良母。

殊不知,我只是說不出,我多想迷一次路!

恍惚中,我迷了路,來到那四面環山,水天一色的大海邊。海岸上到處是鬱鬱蔥蔥茂密的雜樹林子。遇到這種情況,一般的人都會焦灼恐慌,而我卻坦然自若,毫無恐懼感。因為那正是我夢中的極樂園。在那裡,我可以忘記年齡毫無顧忌地面對大海盡情地大喊大叫,甚至是手舞足蹈,哪管它什麼穩重、文雅、溫潤、嫻熟的半老徐娘的行為準則,反正也沒有人看見;在那裡我可以不受任何約束,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在海灘上拾貝殼,在叢林裡采野菜和野果,等我折騰累了,就倚靠著一棵百年老樹,微微眯縫上雙目,傾聽林濤,靜觀鳴蟬,沐浴著空山靈雨,再品味漁舟唱晚。後來,不知過去了幾多時辰,我算是摸出了叢林,踏上了一條苔痕遍布的青石路。或許是聽出了我鞋跟聲音的沉重,那間茅屋的舊木門吱嘎打開,從中探出一張親切而真誠的臉:“走好!”——最後,我終於帶著一種輕鬆的疲憊,推開自家的房門,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一覺。

真的,我期待著迷路。也許迷路是一種風景,風景里總會有一個精神抖擻的老者——請別擔心,她會在那條該走的路上堅定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