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讀後感:讀《侏儒與交際花》有感1300字

油畫似的封面很美。白皙圓潤的女子,嬌懶地倚在睡榻上。翻開書頁,才會知道她的身後也很美——文藝復興時代的威尼斯。

16世紀的義大利好像給了英國女作家薩拉·鄧楠特(sarah dunant)無窮的靈感。她的上一部小說《維納斯的誕生》(the birth of venus)取景佛羅倫斯,講述了繪畫、激情與權術交織的故事;新登書架的《侏儒與交際花》(in the company of the courtesan)重回威尼斯,呈現了時代、美色同誘惑並存的傳奇。

侏儒布諾奇伶牙俐齒道出故事。“我的小姐,費爾梅塔·白琪麗正捻著鑷兒輕輕修剪眉毛,又撅起小嘴細細描上朱紅。誰料想,這時節羅馬軍隊攻破城牆,軍隊像決了堤的洪水似的湧進聖城!士兵們個個飢腸轆轆、凶神惡煞,成群結夥燒殺搶掠!”

費爾梅塔和布諾奇抓起幾把寶石,吞下肚,匆匆忙忙逃難去。他們的終點是費爾梅塔出生的地方——威尼斯。這座城市是碧水孕育出的奇蹟,是東西方商賈雲集的繁華之地。矛盾的一切在這裡和諧地共生:滿眼富貴華麗,卻暗涌腐臭;人人篤信宗教,但不諱談利益;景色美不勝收,也藏污納垢。

布奇諾對費爾梅塔的感情,和這些矛盾一樣費人思量。他愛費爾梅塔,也愛叮噹響的銀錢;他是她的情夫,也把她推入別的男人懷中。他是垂涎費爾梅塔的美色,卻無法得到回報嗎?或者,他原本就只想把她好生呵護,像哥哥對妹妹一樣?他甘願做她生意上的夥伴,是不是擔心開口求愛徒然無功?又或者,他雖然表面上無所畏懼,心底卻害怕自己做不好情人?

到了威尼斯,新的生活在冒險中開始了。這樣兩個人在一起,少不了勇氣和計謀,他們很快打進威尼斯的社交界。這對搭檔可不一般。費爾梅塔迅速成為有名的交際花,她的名聲蓋過了城中其他所有美貌女子。酒宴舞會間,從來不缺她的身影;達官貴人前,常常可見她的笑顏。布諾奇眼明腦快,伶牙俐齒,幫著美人兒俘獲一個又一個甘願豢養她的男人。

當然,書里不能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故事。一回威尼斯,費爾梅塔就得到了母親的死訊。母親年輕時也是有名的交際花,然而正是門前絡繹不絕的男人讓她的晚景無比淒涼:她染上一身的病,身體和精神就這樣被吞噬殆盡,最後在極度的痛苦中死去。費爾梅塔還與兒時的好朋友德拉伽重逢,其時德拉伽已經是遠近聞名的方術醫生,也有人說她是巫婆。逃出羅馬之前,費爾梅塔險些被瘋狂的兵士撕下頭皮;在威尼斯,正是在德拉伽的調治下,嚇人的傷口才慢慢癒合。彼得羅·阿萊蒂諾也在書中現身,歷史上,這位詩人確有其人;小說里,他曾熱戀著費爾梅塔,並且追隨她從羅馬一路來到威尼斯。

如此一來,鄧楠特的魔筆點到之處,一幅生動的圖畫呼之欲出:光艷照人的交際花,裙下拜倒的許多男子,身邊機靈的侏儒,背後親愛的朋友,水波倒映的威尼斯。一切都生動得仿佛油彩尚未乾透。

《侏儒與交際花》有的章節美得像童話——文明甦醒時候的城市,嬌媚可人的女子,她如花的笑顏,瀑布般的金髮;有的章節又鋒利得似剪刀——剪開水城華麗的外衣,露出其下赤裸的肉慾,血色的罪惡,低沉的啜泣。鄧楠特是寫歷史小說的好手,她的世界裡虛構和真實交融,殘酷與柔情纏繞;近看是兩個顏色明亮的人兒演出一幕幕悲喜劇,為愛也為利;遠景卻是一個城市的輪廓,或者不如說整個歐洲的輪廓,在新教初起的時代,醞釀著不安與騷動。

這本書不是為那些心靈脆弱的人寫的。真正的讀者,能在其中讀到人類靈魂的長鏡頭。看進五百年的深處,依稀有個狐妖走來,身影綽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