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雙城,兩地相念

一個人蜷在被窩裡,緊緊地裹著被子,屋子裡冷冷清清的,衛生間破損的水龍頭裡那滴答滴答的的聲音極具節奏,窗外工地上的喧鬧經過緊閉的門窗後,還隱約聽到。今天,可以不用著急忙慌地告別被窩,周末的早晨,可以肆意享受賴床的愜意。三個月以來,第一次在宿舍里度過一個人的周末,第一次毫無顧忌地賴床。

天氣預報顯示今天是晴天,也許太陽公公今天也賴床了吧,外面濃濃的霧氣久未消退。暖暖的被窩,散亂的思緒,也許該起床工作了。悠悠地起了床,吃了點東西,打開電腦,開始了備課。不斷地斟酌,修改,有時乾脆停下手來思考,眉頭幾經皺起又舒開,外面,冬陽出來又隱去,天色漸暗,終於敲完了最後一個字,可以鬆口氣了,教案總算初具雛形。

在外面吃完晚飯回來,接到了老公的電話,他說趁著空隙給我打個電話,晚上還要加班。我仿佛又看到一家人辛苦勞作的身影,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如果我回去了,多少還能幫上點忙。老公匆忙地掛了電話,我的心情已不再平靜了。幾個月的經歷電影般閃過我的腦海。多少個周五,我坐在疾馳的汽車上,看著車窗外掠過的風景,總是覺得有些疲憊,可是又想到家裡還有一個人在痴痴盼著,我回去至少還能給他一份安慰,他總是說,我在家的日子真好,那時候心裡難受極了。是我當初為了擺脫柴米油鹽的瑣碎,毅然選擇了這裡的工作,讓我們的生活聚少離多。每次清理東西,看著越來越空的衣櫃,心裡也空落了不少,在旁的他心該更空了吧。我搬空一個衣櫃,填滿了另一個衣櫃。生活的重心也由一個城市移到了另一個城市。每一個回去的周末,婆婆總不忘囑咐:周末放假的話就回來吧。我也只是點頭答應。午飯後,我便拎著行李,帶著家人的囑咐和牽掛,又奔向了另一個城市。人潮湧動的車站,我穿梭其中。周末的火車,記憶里剩下的似乎只是擁擠,我坐在座位上,看著周圍三兩成群的人愉快的交談,感嘆著又一個星期結束了。等我灰頭土臉回到學校時,天色朦朧了,放下東西,先坐下喘口氣,有時也會幹脆躺著,給疲憊不堪的身心真正放個假。

一次又一次匆匆的往返,三個月過去了。有時也忍不住跟他抱怨:累!每個周末回家比上七天班還累!老公每次都笑言相對。平靜下來想想,覺得自己不應該,他單調的生活里肯定比我更多了牽掛與思念。連我充實的生活背後不是也有著強烈的掛念嗎!從來沒有認真地問過他,是否後悔當時支持我的選擇。曾經,我只是覺得這兩個城市只是一個多小時的車程,這是我可以不用在意的短暫距離。而今,我深知其間公交、中巴、大巴輾轉等待的艱辛,也終於明白,這其實是我難以忍受的遙遠。

這個城市,希望有一天是我的歸宿,而我,不是過客。城市的某一處,有一盞燈火是在等待我回家,溫馨里,有我,有他,四目相對,笑意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