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下鄉隨筆:我們走在漫天的白雲下

午飯過後,急匆匆的坐著大巴趕到附近的國小。讓我感動的是,沒等我們進來,學校的學生和老師已經排開隊形,站在通往教室的那條不怎么長的小路上。當我們經過的時候,羞澀的喊著:“歡迎,歡迎……”。

在大家忙著和小朋友玩耍的時候,我突然看到一個鏡頭。幾個學生擠在一起喝涼水。這個出水口在進門的左邊,一個白色的硬管子從地里冒出來半米左右,似乎是電控的開關,接水的時候需要兩個人,一個人在出水口旁邊的屋子裡開水,一個人拿著瓢接水,滿了,屋子裡那個學生就把開關再關了,通常一瓢水一個人喝不完,能看見3、4個人分食一瓢水,男生、女生也沒有太多顧慮,誰渴了都會分幾口涼水。我真後悔拿著相機走向他們,看見我過來,他們趕緊放下瓢走開了,慚愧……“我打擾了幾隻正在路旁覓食的小鳥”。

走進教室,我們的石書記提議和小朋友玩遊戲,“果園、菜園、動物園”,石書記落落大方,不會因為自己是團委書記,怕玩這種幼稚的遊戲而有失身份。石書記一邊講著規則一邊用手比劃著名手勢。在這片藍天下,在這漫天的白雲下,和這群羞澀的小孩,玩著陌生的遊戲。我能聯想到石書記的家庭該是多么和諧、溫暖。記得有一次輪到我在寢室樓下值班,閒暇之餘聽見石書記提到自己家孩子,說帶著自家姑娘去看“喜羊羊與灰太狼”,過後問她這個故事講了什麼,石書記笑著和我們說著,孩子的表情、語氣我也不禁跟著樂起來。在夢裡,在腦海里我無數次想過自己也可以擁有這樣和諧的家庭……

文藝演出之後,我們給在場的村民們發放我們精心準備的科技書刊,但願能給他們幫些忙,來年大豐收。我們收拾完場地,走上大巴。

此時,已經感覺身心疲憊。我的相機也泄了氣,關鍵時刻總是不給力,耗光了電。經過一段短暫的車程。天空的顏色已經由藍色漸漸轉變成昏黃色,雲已經轉變成烏黑色,但還是很耀眼。沿著這條鄉間小路,我們又來到一個貧困家庭。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仔細看了兩眼,原來她是剛才在學校迎接我們的小孩。皮膚有些黑,穿著一件淡紅色的連衣裙,沒有長頭髮,可能是鄉間溫度高的原因,剪的蘑菇頭,脾氣倒是有些倔,記得在學校的時候讓她站起來介紹自己,她死活不說,就是固執的說著:“我不說!”,惹得我們在場人發笑。

走進屋裡,讓我吃了一驚。能很快的聯想到,我遠在山東的老家。這些破舊的家具,發黑的木頭床,發黑的桌面,發黑的屋頂。不會有電視,大鍋裡面偶爾爬進來一隻跑不出去的蟲子。她和她的奶奶住在一起,看到我們一行人進來,可能不好意思,她跑到家門口的小河邊向這邊張望。我的童年也是和爺爺奶奶度過的,老家窮的離譜,我家在村裡面又沒有地位,能讓我想起來,我當時在老家上學時候的那種困窘的場面,放學經常被別家的孩子無故欺負。我總是哭著找到奶奶,奶奶看著我心疼的不得了,氣上來了帶著我去那孩子家尋理去!今年回老家,看到我的兩個表弟。和爺爺奶奶閒聊,大弟弟也像我當時一樣經常在放學後被別的小孩欺負,逼著他叫爺爺、爸爸之類的,最讓我氣憤的是有一年春天,後背竟然被這幫小孩抽出來很多條血道道!先前奶奶兩隻眼都有白內障,xx年我回去的時候,幫奶奶倒開水,奶奶開玩笑的說我倒的還不如一個瞎子,撒的滿地都是,其實,當時我在含淚和奶奶一起笑著……經過一段短暫的攀談,石書記帶領著大隊往回趕,我留在最後,因為這些家事不想讓太多人聽到。我和這位奶奶說著我家的這些情況,說看到她家讓我想起來很多自己家的事情,我鼓勵她要對生活充滿信心!讓孫女好好上學,這是家裡面的盼頭……我看到大部隊的尾巴已經漸漸看不清,就和這位奶奶道別,我能看到她眼眶裡的淚水,她拉著我的手,連連說謝謝。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那雙無助的雙手和令我發指的鬆弛皮膚……我跑,仿佛我要極力的擺脫那些陳年舊事。

三下鄉結束了,能回去的感覺還是不錯的。帶著這些有趣而感人的事跡,懷揣著鄉間漫天的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