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99年12月29日,一個噩耗在本溪桓仁大地悄然傳開。縣衛生局副局長兼縣人民醫院院長、人民的好醫生李秋實,因勞累過度驟發心臟病,倒在了縣醫院年終總結會議的會場上,不幸以身殉職。年僅52歲的她留給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句話是:“我―們―要―講―奉―獻……”
1947年,李秋實出生於遼寧蓋縣一個叫高屯的小山村。4歲時,父親因公死亡,娘倆相依為命。不幸的是,11歲那年,她身邊唯一的親人―母親也病逝了。從此,她由一個獨生女成為可憐的孤兒。孤苦伶仃的她,無奈之下來到桓仁,投奔自己的叔伯哥哥。可是,那時正是三年自然災害時期,親戚自家尚難以飽腹,何況又多添了一張嘴。五個叔叔、姥娘家一群人,但誰家都無力撫養,只好將走投無路的她送到了位於桓仁縣蘭家溝的光榮院,與那些無兒無女的老人和其它6個與她一樣身世的孤兒一起,生活在這個社會主義的大家庭中。
《唱支山歌給黨聽》,是李秋實平生最愛聽最喜歡唱的一支歌。這首飽含著對黨的無限深情的歌曲,強烈地抒發了孤兒出身的秋實對黨的感激之情。在光榮院,她和那些孤兒們有飯吃、有衣穿,還和有父母的孩子一樣背起書包有學上,有書讀,平時看電影和理髮全都免費。光榮院當時的工作人員這樣評價她:“這個小孩兒非常懂事,很要強,啥活都幫著乾,經常給老人們洗頭、洗衣服。”在學校,秋實以最高的票數當選為班委會成員。班主任老師卻建議她擔任生活委員,因為在老師的印象中,她很自立,不怕吃苦。1963年,黨組織又把她保送進本溪市衛生學校,學習醫療衛生知識。在衛校讀書期間,她加入了團組織。她覺得自己的生命和事業都是黨給的,學生時代的她曾經在作文中寫下這樣的誓言:“雷鋒是一名孤兒,我也是一名孤兒,我要像雷鋒那樣,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為人民服務之中去,把自己的一切交給人民、交給黨。”過早失去親人的秋實,不知道自己具體是哪月哪日出生的,於是,為了表達對黨的深情,她把自己的生日定為7月1日。這個日子後來她又選定為結婚的日子。
1962年,本溪縣民政科頒發給她一個《本溪市烈軍屬優待證》。裡面是這樣登記的:“姓名:李秋實;屬別:烈士遺孤;家庭人口:1人;住址:本溪縣田師付鎮。”當年,她就用這個小紅本按月領取生活補貼,上面一筆筆記載著政府每月發給她的救濟金額。這個已經皺裂得快散成碎片的小紅本本,她紙包紙裹地精心珍藏保存了30多年。
在本溪衛生學校讀書時,大家都知道秋實是個孤兒。學校領導、老師和同學都對她十分關愛。她平時在學校住讀,寒暑假就回光榮院。有一年春節,她沒有回桓仁,學校全都放假了,但專門安排了一個炊事員給她做飯;有個單身的女教師還特意留下來陪著她。大年三十這天,女教師回家過除夕了。衛校黨委書記把李秋實找到自己家裡吃年夜飯,其他教師也都給她送來了餃子、水果和糖塊等各種各樣好吃的。過早過多地體驗到人生艱辛和人間真情的秋實,被這些關懷感動得熱淚盈眶。多年之後,她每當想起這些,心裡還是熱乎乎的。
回到光榮院,她像個快樂的小天使一樣在老人們身邊跑來跑去,給寂寞的老爺爺和老奶奶們的單調生活增添了許多歡樂。失去親人的她,就把這裡的老人們視為自己的親人,把黨看作是自己的再生爹娘。她看到老人們的衣服髒了,讓老人換下後,抱起來就往河邊跑;她看到誰手頭有活,就連忙跑去幫著做。有個長年癱瘓在床的老人,經常把大便便在褲子裡。秋實要他換下褲子,可老人說啥也不肯。她硬是幫老人把褲子換下來,擦淨了身子,再把拉了糞便的褲子洗乾淨,在火上漸漸烘乾。老人感動得將腦袋蒙在了被子裡,哭了。還不到20歲的秋實哄著他說“俺不是你閨女嗎?”光榮院的老人們都親切地夸秋實是個“好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