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7月1日,28歲的她與同自己志同道合的王志成結為夫婦。丈夫王志成多年以後還常想起他們確定戀愛關係後,秋實第一次把他領回自己的“娘家”―桓仁縣敬老院時的情景。儘管王志成早有思想準備,但還是很驚詫。那是怎樣的“家”啊!一群垂暮之年的老人,一個個病弱的生命,空氣中泛著一股難聞的氣味……李秋實對此早已習以為常,在未婚夫王志成的的注視下,神色自如地給這個摳摳耳朵、剪剪指甲,給那個抓會兒虱子,不一會兒又給別的老人擦起了大便……這個善良樸實的姑娘深深地打動了王志成的心。
結婚前,他們只給王志成遠在阜新他本鄉的父母寫了一封簡訊,但隨即就雙雙踏進了家門,搞得兩位老人一點準備都沒有。李秋實管公婆叫了聲“爸”、“媽”,她就成了王家的兒媳婦了。小住7天后,小夫妻倆便回到了桓仁。
1975年,快做母親的李秋實臨產前來到阜新婆婆家。女兒王悅出生後才一個多月,她就果斷決定斷奶,將孩子公婆照看。親友們都指責她“才50多天的孩子,你可真捨得。”“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秋實何嘗不愛自己的女兒呵!但在她的心目中,事業永遠高於一切。她給女兒吃完最後一口奶後,便頭也不回,連夜乘車趕回了桓仁,回到她摯愛的工作崗位上。孩子一“扔”就是7年!這7年,她們母女只匆匆見上幾回面。桓仁到阜新,並不太遙遠,但她實在抽不出閒暇時間去看看想得揪心的女兒。實在太想了,就把隨時帶在身上的孩子的小照片拿出來看兩眼,偷偷抹把淚就放下。有一回,她正好到錦縣參加全省農村醫療衛生工作會議。這裡離阜新很近,組織上特意批准她在會議結束後順便去看看孩子。可她急著回縣裡落實省會議精神,開完會就立即趕回了桓仁。
7年的母愛空白,使女兒王悅對她的感情非常生疏,偶爾見到一回媽媽,也躲得遠遠的。她留給女兒幼時的記憶也是照片上的媽媽是穿白大褂的大夫。以至有一次跟爺爺回桓仁,在街上遇見了穿白大褂的就喊“媽媽”。等真的見到媽媽,又陌生得連跟媽媽一起睡都不肯。女兒7歲以後才到桓仁,正式與父母一起生活。但在女兒“公布”的家庭排名中,奶奶名列第一,爸爸第二,媽媽排在了最後……
李秋實的丈夫王志成是60年代畢業於瀋陽藥學院的大學生,有知識,懂專業。曾擔任過桓仁縣藥檢所所長兼黨支部書記,對藥理頗有研究。憑他的藥學專業,完全可以發財致富,使全家過上另一種生活。但李秋實的品格和價值觀念也無形中影響了他。夫婦倆都淡泊名利,甘於平常,卻樂善好施,熱心助人。他也一次次隨秋實到敬老院去探望老人,秋實診病,他就負責上山採藥;過年時,他們全家都到光榮院與老人共度除夕。妻子將流浪在社會上的一個棄兒領回家中,他就成了兩個孩子的父親,煮飯熬湯、洗洗涮涮,甘當“家庭婦男”。
王志成最引以為榮的是秋實走後,總有人對他說:“你媳婦是真正的共產黨員!”
醫生的天職就是“救死扶傷”,李秋實始終牢記這一點。她曾說過:“我是桓仁人民養大的,我要用一生來報答他們。”
當一名合格的、優秀的醫生,光有副熱心腸不行,還必須有高超過硬的醫術。為此,她曾先後三次到中國醫科大學進修學習,虛心地向醫學權威請教。每次在京進修期間,她的身邊總時常跟著一群操東北鄉村口音的患者。她像個“義務導診員”一樣,一會兒領這個上耳鼻喉科,一會兒就將那個送進病房,替這些離開她就辨不清醫院方向的老鄉一次次求那些教授診病。桓仁人乾脆當她是“桓仁駐京辦事處”的“負責人”,誰進京看病什麼的,準能想到她。在大市場賣魚的有個叫邱淑珍的大娘,在喉嚨裡面長了一塊息肉,難受得說不出話來。到縣醫院來看,一時難以治好。醫院的人告訴邱大娘:“你快去醫大,李院長在那進修呢”。邱大娘到北京後,在李秋實的精心安排下得到了及時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