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者的足跡

“涅瓦河水優雅地從彼得興建的城裡流過,流過普希金,流過柴科夫斯基,流進你我的心田……”結束了在*的研修訪問,記者面前的*,一向的儒雅與嚴謹中,似乎平添了幾分詩意與浪漫。

進高校、宿農家,年逾花甲的*,不辭辛苦地奔波在異國他鄉的各個角落。而六個月的訪問對他而言,不過是四十多年從教、十幾年從政求真求實一以貫之的一個延續。在祖國的南部邊陲,在*這片蘊含著希望與生機的土地上,同樣曾經留下這位老財經工作者不斷思考著的串串足跡。

“要么不去,去了就必須深入”

*年12月,*科米共和國。林海茫茫,風雪交加。不過下午兩三點鐘,這裡已是夜幕低垂。

寂靜而空曠的森林公路上,一輛轎車在冰天雪地中艱難地行進。車內坐著中國高級訪問學者*及其助手,以及來自中資企業的一位嚮導。

*年8月,受*聖彼得堡財經大學邀請,*赴*作為期半年的研修訪問。此行可謂*很久以來渴望了結的一個夙願。

同許多從上世紀五六十年代過來的人一樣,對蘇聯對*,*有著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複雜情結。作為一個曾由共產黨執政達70餘年的大國,如今的*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很想好好地去看一看。隨著他從財政廳長的崗位上退下來,又得益於財政部有關領導的關心和安排,*終於如願以償。

“語言準備是來不及了,只能做些資料上的準備——我希望儘快動身。”一向沉穩的*,此時竟很有些“漫捲詩書喜欲狂”的意味。

“這么大年紀了,出去考察個十天八天就行了。”也有朋友好心勸道。*不以為然:“如果只是在那邊看看普京的國情咨文,看看他們的財稅計畫和社保制度,和在北京、在南寧、在網上看有什麼不同?這樣的考察十多年前我就已經做過。”*主意已定,“要么不去,去了就必須深入。”

為此,*一進*,就把大量時間放在了深入基層做實地考察上,其次才是與官員、學者等高層交流。他走訪了農莊、企業、學校、醫院、老人院、基層政府,訪問了包括殘疾人在內的各階層人士100多人次。

歷時12天、驅車往返3500多公里對科米共和國的訪問,即是*在*極其艱苦甚至危險的一次“深入”經歷。

科米族自治共和國,是*的少數民族聚居地,位於北緯65度,已接近北極圈。來自中國少數民族地區的*,希望對這裡的基層財政、社會保障和基礎教育做一次對口考察,尤其想去看看那裡的人們怎樣過冬。

訪問全部由民間安排,晝行夜宿,隨機進行。為了趕時間,十幾天裡,他們沒有下車吃過午飯。坐在車裡啃上兩口麵包,咬上一截兒火腿腸,晃晃一半結了凍的礦泉水潤潤嗓子——這就是他們的一頓午飯。

更關鍵的是想到和沒有想到的危險。輪胎是新換的,上面還揳了釘子,但有時每小時40公里的車速,汽車依然打飄打滑。

“您這回可真有點冒險了。”直到他們回到聖彼得堡,領館的同志仍心有餘悸,“夜間途經林區,車程足有五六個小時。萬一車子熄火,路上沒人,手機沒信號,天寒地凍的,你們幾個南方同志怕是真地很難回來了。”

想想,這才覺得有點後怕。

“解決實際問題就是能力”

然而深入基層,掌握真實的第一手材料,對*來說,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年,中國*。南國的初春,乍暖還寒。別名英雄樹的木棉花苞綻放,構成南國邊關一道獨特風景。時任*財政廳廳長的*穿行在千裡邊防線,心情卻顯得格外沉重。

此時,中越關係正常化已近十年,但在邊境一線,戰爭的創傷似乎並沒有完全撫平。許多山村路、電不通,嚴重缺水;不少民眾住著低矮、潮濕的茅草房;中國小校危房嚴重;大部分鄉鎮衛生院連用於身體檢查的基本設備都沒有。242萬人中近60萬處於國家規定的貧困線以下。

*的心被深深刺痛了。回到南寧,一份整合中央對邊境事業建設補助費、加大對邊境地區戰後恢復建設投入力度、加快邊境地區基礎設施建設的建議,帶著*及*財政人感情的溫度提交到自治區黨委和政府的案頭。

在沿海,在桂東,*常常一路奔波,一路思索:*的沿海城市為什麼不能像其他省市一樣得到較快發展?昔日有糧倉與商埠之稱的桂東為什麼非但沒有得到率先發展,還在一段時間內出現停滯跡象?汽車在崎嶇的公路上顛簸,*對這些地區的“末端梗阻”有了更切身的感受。很快,關於加強沿海基礎設施建設的調研報告、關於加快桂東地區發展的建議書、關於儘快打通通往廣東高等級公路的意見書送到了自治區黨委主要負責同志那裡。

身為黨的*大代表、*屆全國人大代表,*常常深入貧困鄉村與當地農民、教師、黨的基層幹部促膝長談。一位校長告訴他,學校有座兩層教室,一層不敢用了,只能在二層上課,村民們戲稱為“頂好”學校,天天都是提心弔膽的。一位老支書反映,村里辦公的房子,還是解放前建的,上漏下沉,連維修費也沒有。民眾的疾苦,一件一件銘刻在*的心上。不久,一項重要建議又送到*黨政領導手中。建議提出,自治區財力支出重心下移,配合中央安排的基層政權建設補助資金,用2年到3年幫助基層改善教育、衛生、鄉村辦公設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