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唐書》卷一百七十一 列傳第一百二十一



少逸,長慶末為侍御史,坐弟元裕貶官,左授贊善大夫,累遷左司郎中。元裕為中丞,少逸遷諫議大夫,代元裕為侍講學士。兄弟迭處禁密,時人榮之。會昌中,為給事中,多所封奏。大中初,檢校禮部尚書、華州刺史、潼關防禦、鎮國軍使。入為左散騎常侍、工部尚書,卒。

元裕子璩,登進士第。大中朝,由內外製歷丞郎,判度支。鹹通中,守中書侍郎、平章事。

李漢,字南紀,宗室淮陽王道明之後。道明生景融,景融生務該,務該生思,思生岌。岌已上無名位,及岌為蜀州晉原尉。岌生荊,荊為陝州司馬。荊生漢。

漢,元和七年登進士第,累辟使府。長慶末,為左拾遺。敬宗好治宮室,波斯賈人李蘇沙獻沈香亭子材。漢上疏論之曰:"若以沈香為亭子,即與瑤台瓊室事同。"寶曆中,王政日僻,漢與同列薛廷老,因入閣,廷奏曰:"近日除授不由中書,擬議多是宣出施行。臣恐自此紀綱大壞,奸邪恣行。願陛下各敕有司,稍存典故。"坐言忤旨,出為興元從事。

文宗即位,召為屯田員外郎、史館修撰。漢,韓愈子婿,少師愈為文,長於古學,剛訐亦類愈。預修《憲宗實錄》,尤為李德裕所憎。太和四年,轉兵部員外郎。李宗閔作相,用為知制誥,尋遷駕部郎中。

八年,代宇文鼎為御史中丞。時李程為左僕射,以儀注不定,奏請定製。先是,太和三年,兩省官同定左右僕射儀註:御史中丞已下,與僕射相遇,依令致敬,斂馬側立待。僕射謝官日,大夫中丞、三院御史,就幕次參見,其觀象門外立班,既以後至為重。大夫中丞到班後,朝堂所由引僕射就位,傳呼贊導,始大夫就列之儀。班退,贊導亦如之。御史大夫與僕射道途相遇,則分道而行。舊事,左右僕射初上,御史中丞、吏部侍郎已下羅拜。四年,中書奏曰:"僕射受中丞侍郎拜,則似太重;答郎官已下拜,則太輕。起今後,諸司四品已下官,及御史台六品已下並郎官,並望準故事,余依元和七年敕處分。"可之。至是,因李程奏,漢議曰:"左右僕射初上,受左右丞、諸曹侍郎、諸司四品及御史中丞已下拜。謹按《開元禮》及《六典》,並無此儀注,不知所起之由。或以為僕射師長百僚,此語亦無證據,唯有曹魏時賈詡《讓官表》中一句語耳。且尚書令是正長,尚無受拜之文。故事,與御史中丞、司隸校尉,號三獨坐。伏以朝廷比肩,同事聖主,南面受拜,臣下何安?縱有明文,尚須釐革。故《禮記》曰:'君於士不答拜,非其臣則答之。'況御史中丞、殿中御史是供奉官,尤為不可。儀制令雖有隔品之文,不知便是受拜否?及御史大夫,亦曾受御史已下拜,今並不行。蓋以禮數僣逼,非人臣所安。元和六年七月,詔崔邠、段平仲與當時禮官王涇、韋公肅等同議其事,理甚精詳。今請舉而行之,庶為折衷。"時程入省,竟依舊儀,議者以漢奏為是。

七年,轉禮部侍郎。八年。改戶部侍郎。九年四月,轉吏部侍郎。六月,李宗閔得罪罷相,漢坐其黨,出為汾州刺史。宗閔再貶,漢亦改汾州司馬,仍三二十年不得錄用。會昌中,李德裕用事,漢竟淪躓而卒。

漢弟滻、洗、潘,皆登進士第。潘,大中初為禮部侍郎。漢子貺,亦登進士第。

李景儉,字寬中,漢中王瑀之孫。父褚,太子中舍。景儉,貞元十五年登進士第。性俊朗,博聞強記,頗閱前史,詳其成敗。自負王霸之略,於士大夫間無所屈降。

貞元末,韋執誼、王叔文東宮用事,尤重之,待以管、葛之才。叔文竊政,屬景儉居母喪,故不及從坐。韋夏卿留守東都,闢為從事。竇君為御史中丞,引為監察御史。群以罪左遷,景儉坐貶江陵戶曹。累轉忠州刺史。

元和末入朝。執政惡之,出為澧州刺史。與元稹、李紳相善。時紳、稹在翰林,屢言於上前。及延英辭日,景儉自陳己屈,穆宗憐之,追詔拜倉部員外郎。月余,驟遷諫議大夫。

性既矜誕,寵擢之後,凌蔑公卿大臣,使酒尤甚。中丞蕭俛、學士段文昌相交輔政,景儉輕之,形於談謔。二人俱訴之,穆宗不獲已,貶之。制曰:"諫議大夫李景儉,擢自宗枝,嘗探儒術,薦歷台閣,亦分郡符。動或違仁,行不由義。附權幸以虧節,通姦黨之陰謀。眾情皆疑,群議難息。據因緣之狀,當置嚴科;順長養之時,特從寬典。勉宜省過,無或徇非。可建州刺史。"未幾元稹用事,自郡召還,復為諫議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