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史演義》第七回 弒故主冤魂索命 喪良將胡騎橫行


劉衛辰攻珪敗竄而死。子勃勃逃奔後秦,後為夏國,已見前回。珪復破柔然,掠高車,蹂躪後燕,遂徙都平城,立宗廟社稷,僭號稱帝,初納劉庫仁從女,寵冠後宮,生子名嗣。尋獲後燕主慕容寶幼女,姿色過人,即立為後。後又見姨母賀氏,貌更美艷,竟將她本夫殺斃,硬奪為妃,產下一男,取名為紹。珪晚年服餌丹藥,躁急異常,往往因怒殺人,賀夫人偶然忤珪,亦欲加刃,嚇得賀氏奔匿冷宮,向子求救,子紹已封清河王,夜入弒珪。長子嗣受封齊王,聞變入都,執紹誅死,並殺賀氏,乃即帝位,尊珪為太祖道武皇帝。於是勤修政治,勸課農桑,任用博士崔浩等,興利除弊,國內小康。
自從南軍鏖戰河北,失利而還,滑台一城,始終不得收復,未免引為恨事。應第五回。只因劉宋開基,氣焰方盛,不得不虛與周鏇,請和修好,歲時聘問。北魏亦占本書之主位,故敘述源流較他國為詳。及宋主裕老病去世,宋使沈范等自魏南歸,甫及渡河,忽被魏兵追來,把范等截拿而去。看官道為何因?原來魏主嗣欲乘喪南侵,報復舊怨,因將宋使執回,即日遣將徵兵,進攻滑台,並及洛陽虎牢。崔浩謂伐喪非義,應弔喪恤孤,以義服人,魏主嗣駁道:“劉裕乘姚興死後,即滅姚氏,今我乘裕喪伐宋,有何不可?”浩答道:“姚興一死,諸子交爭,故裕得乘釁徼功,今江南無釁,不得援為此例。”崔浩言固近義,但劉裕乘喪伐秦,適為魏主藉口,故人必自侮然後人侮之。魏主仍然不從,命司空奚斤為大將軍,使督將軍周幾公孫表等,渡河南行。
先是晉宗室司馬楚之亡命汝潁間,聚眾萬人,屯據長社,欲為故國復仇,宋主裕嘗遣刺客沐謙往刺。謙不忍下手,且因楚之待遇殷勤,反為表明來意,願作楚之衛士。刺客卻有良心。楚之留謙自衛,日思東攻,苦不得隙,及聞魏兵渡河,遂遣人迎降,請作前驅。魏授楚之為征南將軍,兼荊州刺史,令侵擾北境。奚斤等道出滑台,與楚之遙為犄角,夾攻河洛。
宋司州刺史毛德祖,屯戍虎牢,亟遣司馬翟廣等,往援滑台,又檄長社令王法政,率五百人戍召陵,將軍劉憐,領二百騎戍雍上,防禦楚之。楚之引兵襲劉憐,未能得手,就是奚斤等圍攻滑台,亦不能下,惟魏尚書滑稽,引兵襲倉垣,得乘虛攻入。宋陳留太守嚴稜,自恐不支,向奚斤處請降。奚斤頓兵滑台城下,仍然未克,遣人至平城乞師。魏主嗣自將五萬餘人,南逾恆嶺,為奚斤聲援,且令太子燾出屯塞上,一面嚴諭奚斤,促令猛攻。
奚斤懼罪思奮,親冒矢石,督眾登城。滑台守吏王景度力竭出奔,司馬陽瓚尚率餘眾拒魏兵,至魏兵已經陷入,還與之巷戰多時,受傷被執,不屈而死。奚斤乘勝過虎牢,擊走翟廣,直抵虎牢城東。毛德祖且守且戰,屢破魏軍,魏軍雖多殺傷,畢竟人多勢眾,未肯退去。
兩下相持不捨,那魏主又遣黑矟將軍於栗磾,出兵河陽,進攻金墉。栗磾為北魏有名驍將,善用黑矟,因封黑矟將軍。德祖再遣振威將軍竇晃,屯戍河濱,堵截栗磾。魏主更派將軍叔孫建等,東略青兗,自平原逾河。宋豫州刺史劉粹,忙遣屬將高道瑾,據項城,徐州刺史王仲德,自督兵出屯湖陸,與魏兵相持。魏中領軍娥清、期思侯、閭大肥等,復率兵會叔孫建,進至碻磝,宋兗州刺史徐琰望風生畏,便即南奔。凡泰山、高平、金鄉等郡,皆被魏兵陷沒。叔孫建東入青州,青州刺史竺夔,方出鎮東陽城,飛使至建康求救。宋遣南兗州刺史檀道濟,監督軍事,會同冀州刺史王仲德,出師東援。廬陵王劉義真,亦遣龍驤將軍沈叔貍,帶領步騎兵三千人,往擊劉粹,隨宜救急。
好容易過了殘冬,便是宋主義符即位的第二年,改元景平,賜文武官進秩各二等,改元紀年,萬難略過。享祀南郊,頒發赦書。京都裡面,好象是國泰民安;哪知河南的警信,卻日緊一日。魏將於栗磾,越河南下,與奚斤合攻宋軍,振威將軍竇晃等均被殺敗,相率退走。栗磾進攻金墉城,河南太守王涓之,復棄城遁走,金墉被陷,河、洛失守。魏令栗磾為豫州刺史,鎮守洛陽,虎牢越加吃緊,奚斤、公孫表等,並力攻撲,魏主又撥兵助攻。毛德祖竭力抵禦,日夕不懈,且就城腳邊鑿通地道,分為六穴,出達城外,約六七丈,募敢死士四百人,從穴中潛出,適在魏營後面,一聲吶喊,突入魏營。魏兵還疑是天外飛來,不覺驚駭,一時不及抵敵,被敢死士馳突一周,殺死魏兵數百人,毛德祖乘勢開城,出兵大戰,又擊斃魏兵數百,收集敢死士,然後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