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史演義》第二十五回 討權臣石頭殉節 失鎮地櫟林喪身
且說安成王準,由東城迎入朝堂,劉秉、袁粲、褚淵,隨歸謁見,蕭道成也帶領百官,一同迎謁,當奉準升殿入座,即皇帝位,準年僅十一,頒詔大赦,改永徽五年為升明元年。尊生母陳昭華為皇太妃,替蒼梧王發喪,降陳太妃為蒼梧王太妃,江皇后為蒼梧王妃。授道成為司空錄尚書事,兼驃騎大將軍,領南徐州刺史,留鎮東府。劉秉為尚書令,加中軍將軍,褚淵加開府儀同三司,袁粲為中書監,出鎮石頭。進號荊州刺史,沈攸之為車騎大將軍,兼尚書左僕射,王僧虔為尚書僕射,劉韞為中領軍,兼金紫光祿大夫,王琨為右光祿大夫,晉熙王燮為撫軍將軍,調任揚州刺史,武陵王贊為郢州刺史,邵陵王友為江州刺史,南陽王汎為湘州刺史,楊玉夫等二十五人,各賞賜爵邑有差。無非導人篡弒。此外文武百官,皆加官二級,不在話下。
先是劉秉用意,以為尚書關係政本,由己主持,可致天下無變,所以與道成會議時,情願將兵權讓與道成。及道成兼總軍國,散布心腹,予奪自專,褚淵又趨炎附勢,甘黨道成。秉勢成孤立,始有悔心。袁粲素性恬靜,每有朝命,必一再固辭,不得已乃始就職。至是知道成跋扈不臣,有心除患;因此一經朝命,毫不推讓,即出鎮石頭城去了。
荊襄都督沈攸之,前與道成同直殿省,很是和協,道成且與訂姻好,把長女嫁與攸之子文和為妻。及攸之出鎮荊州,與道成尚無嫌隙,不過因朝局日紊,未免雄心思逞,暗蓄異圖。會直閤將軍華容人高道慶,告假回家,路過江陵,為攸之所邀,戲與賭槊,彼此爭勝,語未加檢。攸之不免失詞,由道慶記在胸中,假滿入朝,遂述攸之狂言,已露反狀,願假輕騎三千,往襲江陵。劉秉等未以為然,道成顧念親情,更力保攸之不反,惟楊運長等嫉忌攸之,與道慶密謀,使刺客潛往江陵,無隙可乘,反為攸之察覺,殺死刺客。攸之因怨恨朝廷,並疑道成不為幫護,亦有微嫌。
主簿宗儼之,功曹臧寅,勸攸之從速舉兵,攸之因長子元琰,留官建康,投鼠忌器,未便速發,乃延宕下去。會蒼梧王被弒,朝政一變,道成也嫉楊運長,出為宣城太守。又遣攸之子元琰,持蒼梧王刳斮遺具,往示攸之。在道成意見,一則為攸之黜退仇人,示全親誼;二則使攸之與聞主惡,表明己功。偏攸之以道成名位,素出己下,至是專制朝權,愈加不平,且因元琰得至江陵,疑為天助,遂顧語道:“兒得來此,尚復何憂?我寧為王陵死,王陵漢人。不為賈充生!”賈充晉人。乃留住元琰,不使還都。一面上表稱慶,並與道成書,陽為推功。
適有朝使至江陵,加攸之封號,並由太后賜燭十挺,攸之遂藉此開釁,謂在燭中剖出太后手敕,有雲社稷事一以委公,因此整兵草檄,指日舉事。攸之妾崔氏、許氏同諫道:“官年已老,奈何不為百口計!”攸之指示裲襠角,由兩妾審視,乃是素書十數行,寫著明帝與攸之密誓。恐也是捏造出來。兩妾頗識文字,閱罷後亦不便多言。
攸之復遣使往約雍州刺史張敬兒,豫州刺史劉懷珍,梁州刺史范柏年,司州刺史姚道和,湘州行事庾佩玉,巴陵內史王文和等,共同舉兵。敬兒本由道成差遣,監製攸之,當然是不肯照約,即將來使斬訖,馳表上聞。敬兒出鎮見前回。懷珍、文和,也與敬兒相聯,依法辦事。柏年、道和、佩玉,模稜兩可,共守中立,文和膽力最小,一俟攸之出兵,便棄去州城,奔往夏口。
攸之又貽道成書云:“少帝昏狂,應與諸公密議,共白太后,下令廢立,奈何私結左右,親加弒逆,乃至暴屍不殯,流蟲在戶,凡在臣下,莫不惋駭;且聞擅易朝舊,密布親黨,宮閤管籥,悉付家人,我不知子孟即漢霍光。孔明即諸葛亮。遺訓,曾否如此!足下既有賊宋之心,我寧敢捐包胥之節!”書中語恰也近理,可惜他未必為公!包胥即楚申包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