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稿》卷二百六十七 列傳五十四

張玉書 李天馥 吳琠 張英子廷瓚、廷璐、廷瑑 陳廷敬溫達穆和倫 蕭永藻 嵩祝 王頊齡

張玉書,字素存,江南丹徒人。父九徵,字湘曉。順治二年,舉鄉試第一。九年,成進士。博學礪行,精春秋三傳,尤邃於史。歷吏部文選郎中。出為河南提學僉事,考績最,當超擢,遽引疾歸。

玉書,順治十八年進士,選庶吉士,授編修。累遷左庶子,充日講起居注官。康熙十九年,以進講稱旨,加詹事銜。二十年,擢內閣學士,充經筵講官。尋遷禮部侍郎,兼翰林院掌院學士。三藩平,有請行封禪者,玉書建議駁之,事遂寢。二十三年,丁父憂,上遣內閣學士王鴻緒至邸賜奠。服闋,即家起刑部尚書,調兵部。

二十七年,河道總督靳輔奏中河工成。時學士開音布往勘稱善,監高郵石工,疏請閉塞支河口為中河蓄水。上以于成龍嘗奏輔開中河無益累民,今中河工成,乃命玉書偕尚書圖納等往勘,並遍察毛城鋪、高家堰及海口狀。瀕行,上謂玉書曰:“此行當秉公陳奏,毋效熊一瀟託故推諉為也。”玉書等還奏:“勘閱河形,黃河西岸出水高。年來水大,未溢出岸上,知河身並未淤塞。海口岸寬二三里,河流入海無所阻。中河工成,舟楫往來,免涉黃河一百八十里之險。但與黃河逼,河寬固不可,狹又不能容運河及駱馬湖之水。擬請於蕭家渡、楊家莊增建減水壩,相時宣洩。閉塞支河口,應如開音布議。”上悉從之。

浙江巡撫金鋐以民杜光遇陳訴駐防滿洲兵擾民,下布政使李之粹察訊。之粹咨杭州將軍郭丕請申禁,郭丕以聞。上遣尚書熊賜履往按,賜履丁憂去,改命玉書。尋調禮部。二十八年,上南巡,駐蹕蘇州,玉書還奏杜光遇無其人,所陳訴皆虛妄。金鋐、李之粹皆坐奪官,流徙。二十九年,拜文華殿大學士,兼戶部尚書。

三十一年,靳輔奏高家堰加築小堤,復命玉書偕圖納往勘。還言:“曩者黃漲,淮流被逼,故洪澤湖水視昔為高。今擬築堤,距高家堰甚近;若水漲,則高家堰大堤且不保,築小堤何益?因條列高家堰河工,自史家刮至周橋一萬四百餘丈,宜築堤三官廟。諸口宜改石工。今擬築小堤處,宜令河臣每歲親勘。”上深然之。

三十五年,上親征噶爾丹,玉書扈行,預參帷幄。師次克魯倫河,噶爾丹北竄,大將軍費揚古截擊,斬殺幾盡,噶爾丹僅以身免。玉書率百官上賀。三十六年,充平定朔漠方略總裁官。丁母憂,遣官賜祭,並賜御書松蔭堂榜。三十八年,上南巡,玉書迎謁,賜賚有加。三十九年,服未闋,召至京,入閣視事。四十年,扈駕南巡,駐蹕江寧,召試士子,命為閱卷官。御舟次高資港,玉書奏言前去鎮江不遠,請幸江天寺,留駐數日,上為留一日。

四十六年,河道總督張鵬翮請開溜淮套河,上南巡,次清口勘視,見所樹標竿多在民冢,召鵬翮極斥其非。玉書奏曰:“向者老人白英議引汶水南北分流,不若別作壩引汶水通漕,其下流專以淮水敵黃。黃水趨海,此萬世利也。”上善其言,遂諭鵬翮罷開溜淮套,事具鵬翮傳。

四十九年,以疾乞休,溫旨慰留。五十年,從幸熱河,甫至疾作,遂卒,年七十,上深惜之,親制輓詩,賜白金千。命內務府監製棺槨衾絞,驛送其喪還京師,加贈太子太保,諡文貞。五十二年,上追念舊勞,擢其子編修逸少為侍讀學士。

玉書謹慎廉潔,居政地二十年,遠避權勢,門無雜賓,從容密勿,為聖祖所親任。自奉儉約,飲食服御,略如寒素。雍正中,入祀賢良祠。

李天馥,字湘北,河南永城人。先世在明初以軍功得世襲廬州衛指揮僉事,家合肥。有族子占永城衛籍,天馥以其籍舉鄉試。順治十五年,成進士,選庶吉士,授檢討。博聞約取,究心經世之學,名藉甚。累擢內閣學士,充經筵講官。每侍直,有所見,悉陳無隱,聖祖器之,康熙十九年夏,旱,命偕大學士明珠會三法司慮囚,有矜疑者,悉從末減。尋擢戶部侍郎,調吏部。杜絕苞苴,嚴峻一無所私,銓政稱平。二十七年,遷工部尚書。河道總督靳輔議築高家堰重堤,束水出清口,停濬海口;于成龍主疏濬下河。上召二人詣京師入對,仍各持一說,下廷臣詳議,天馥謂下河海口當濬,高家堰重堤宜停築,上然之。歷刑、兵、吏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