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唐》第十八回 焦芳借兵淪羅寨 天錫救兄南陽城

  第十八回 焦芳借兵淪羅寨 天錫救兄南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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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南陽軍十見隋兵退去,忙入帥府報知。雲召聞報,便上城一看,果然退去有三里遠近。只是放心不下,早晚上城,巡視數回,見隋營人馬,如螻蟻之密,一到夜來,燈火照耀,有如白日,只得吩咐眾將,盡心把守。雲召下城謂眾將道:“隋兵如此之多,眾將如此之勇,如何是好?”統制官焦芳上前道:“主帥勿憂,明日待小將同主帥殺入隋營,斬其主帥,隋營兵將自然退去,主帥意下如何?”雲召道:“將軍有所不知,隋營將帥,皆不足慮,惟有宇文成都勇猛無敵,倘殺出去,枉送性命。我有一個族弟,名喚伍天錫,身高一丈,腰大十圍,紅臉黃須,使一柄混金鐺,重有二百多斤,有萬夫不當之勇。他在河北沱羅寨落草,手下嘍羅數萬,若有人前去請他,領兵到此相助,方能敵得宇文成都之勇。”焦芳道:“既主帥令弟將軍有如此之勇,待宋將往河北淪羅寨,請他領兵前來相助便了。”焦芳即時提槍上馬出營,前往河北去了。行了一里,只見埋伏軍士向前大叫道:“唗,反賊,你往那裡走!”焦芳不應,軍士一齊圍將攏來,焦芳大喝道:“來,來,來,你閃來一個,我殺一個!”軍士各執兵器前來。焦芳大怒,左手提槍,右手執刀,槍到處人人皆死,刀著處個個皆亡。焦芳殺出重圍,往前飛走,那敗兵將這事報進營中,新文禮聞報,提刀上馬,趕出營來,那焦芳已去遠了,只得回營,喚過隊長喝道:“你怎么不來早報於我?拿去砍了,以警將來。”此言不表。
再說焦芳殺出重圍,渴飲飢餐,在路不分早夜,來到河北。卻不知淪羅寨在那裡,一路地廣人稀,無從訪問。看看天色已晚,不免趲向前去。走不上三里多路,只見金烏西落,玉兔東升,前面一座高山,好不峻險。樹木森茂,山林嵯峨,猿啼虎嘯,澗水潺潺。焦芳不管好歹,只顧策馬前行。忽聽得地鈴一響,早被絆馬索一絆,將焦苦連人帶馬,跌符下來。兩邊走出嘍羅見個,把焦芳拿住綁了。
嘍羅牽了馬,抬了槍,將焦芳押過三四個山頭,見小崗下,一個大大的圍場,方圓數里。過了圍場,又見兩山相對,中間一座關柵,兩旁刀劍密密,槍戟重重。嘍羅來到關前,叫道:“打關!”那關上嘍羅認是自家的人,遂開了側首小關,嘍羅帶了焦芳,望內而走,過了三重柵門,來到聚義廳上。裡面擺著虎皮交椅一張。案桌上點了兩枝畫燭,嘍羅把焦芳綁在將軍柱上。只見裡面報出來道:“大王出來了!”嘍羅立在兩旁,大王出來,坐在交椅上問道:“你們今日出去劫客商,有多少財物?”嘍羅上前稟道:“大王,今日小人下山,沒有客商經過,只拿得一個牛子,與大王醒酒。”大王道:“與我取來。”
嘍羅取一盆水,放在焦芳面前,手拿著刀,把焦芳胸前解開,取水向心中一噴。原來那心是熱血裹住的,必須用冷水噴開熱血,好取心肝來吃。焦芳見明亮一把刀,魂飛天外,大叫道:“我焦芳橫死於此,亦無足惜,可恨誤了南陽伍老爺大事!”大王聽得問道:“那一個說南陽伍老爺?”嘍羅道:“這牛子口中說的。”大王大驚,忙叫道:“與我把這牛子喚過來。”嘍羅把焦芳解了綁,帶將上來,那焦芳已嚇得半死。大王問道:“你這牛子,怎么說起南陽伍老爺?”焦芳道:“他是小將的主帥,官受南陽侯,名喚伍雲召。被隋將宇文成都圍住南陽,攻打城池,危在旦夕。差小將到河北沱羅寨那邊,求取救兵。不料遇著大王。乞大王放回小將,救伍老爺城池。”
大王便立起身車問道:“你叫什麼名字?”焦芳道:“小將是伍老爺帳下統制官,叫做焦芳。”大王道:“請起,看坐。”左右忙把交椅過來,焦芳坐定,抬頭一看,只見那大王身長一丈,紅臉黃須,因吃人心多了,連眼睛也是紅的。大王道:“焦將軍,你說伍大王叫什麼名字?”焦芳道:“是主帥的兄弟,名喚伍天錫。”大王道:“俺就是伍天錫,這裡就是沱羅寨了,將軍受驚了。”便吩咐左右擺酒壓驚,又問道:“我雲召哥哥,不知為的何事,被宇文成都圍住南陽?”焦芳就把楊廣弒父,老太師受害,前後事細說了一遍。天錫聞言大怒道:“這昏君害我一家,我必把這昏君碎屍萬段,才得出氣。既是奸臣之子宇文成都這狗頭厲害,待俺去擒來,作醒酒湯。”當下兩人談論飲酒,直飲到天明,伍天錫遂留焦芳守寨,點了數千嘍羅,救取南陽。眾頭目相送肉程,伍天錫對眾頭目道:“俺此去救了南陽,不日就要回來。你們與我把守山寨,各路須要小心,不得有違。”頭目應聲:“得令。”那伍天錫離了沱羅寨,曉行夜住,一日來到太行山,安營造飯,按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