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卷一百二十五 志第七十八



慶曆三年,太常禮院議:《禮記》:'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又曰:'三年之喪,人道之至大也。'請不以文武品秩高下,並聽終喪。"時以武臣入流者雜,難盡解官。詔:"自今三司副使已上,非領邊寄,並聽終制,仍續月奉。武臣非在邊而願解官者聽。"

凡奪情之制,文臣諫舍以上,牧伯刺史以上,皆卒哭後恩制起復;其在切要者,不候卒哭。內職遭喪,但給假而已,願終喪者亦聽。惟京朝、幕職、州縣官皆解官行服,亦有特追出者。

凡公除與祭。景祐二年,禮儀使言:天聖五年,太常禮院言:自來宗廟祠祭,皆宰臣、參知政事行事,每有服制,鏇復改差,多致妨闕。檢會《唐會要》,貞元六年詔,百官有私喪公除者,聽赴宗廟之祭。監祭御史以《禮》有"緦麻已上喪不得饗廟",移牒吏部詰之。吏部奏:準《禮》,"諸侯絕周、大夫絕緦"者,所以殺旁親,不敢廢大宗之祭事,則緦不祭者,謂同宮未葬,欲人吉凶不相黷也。魏、晉已降,變而從權,緦已上喪服,假滿即吉,謂之公除。凡既葬公除,則無事不可,故於祭無妨。乞今凡有慘服既葬公除,及聞哀假滿,許吉服赴祭。同宮未葬,雖公除依前禁之。詔從。又王涇《郊祀錄》:"緦麻已上喪,不行宗廟之祭者,以明吉凶不相干也。貞元,吏部奏請,得許權改吉服,以從宗廟之祭,此一時之事,非舊典也。"今本院看詳,律稱:"如有緦麻已上喪遣充掌事者,笞五十。"此唐初所定。吏部起請,皆援引典故。奉詔,百官有私喪公除者,聽赴宗廟之祭。後雖王涇著《郊祀錄》稱是一時之事,非舊典也。又別無詔敕改更,是以歷代止依貞元詔命施行。至大中祥符中,詳定官請依《郊祀錄》,緦麻以上喪,不預宗廟之祭。今詳貞元起請,證據分明,王涇所說,別無典故。望自今後有私喪公除者,聽赴宗廟之祭,免致廢闕。

慶曆七年,禮官邵必言:"古之臣子,未有居父母喪而輒與國家大祭者。今但不許入宗廟,至於南郊壇、景靈宮,皆許行事。按唐吏部所請慘服既葬公除者,謂周以下也,前後相承,誤以為三年之喪,得吉服從祭,失之甚也。又據律文:'諸廟享,有緦麻以上喪,不許執事,祭天地、社稷不禁。'此唐之定律者不詳經典意也。《王制》曰:'喪三年不祭,惟天地、社稷為越紼而行事。'《注》云:'不敢以卑廢尊"也。是指王者不敢以私親之喪,廢天地、社稷之祭,非謂臣下有父母喪,而得從天子祭天地、社稷也。兼律文所以不禁者,亦止謂緦麻以上、周以下故也。南郊、太廟,俱為吉祀,奉承之意,無容異禮。今居父母喪不得入太廟,至南郊則為愈重。朝廷每因大禮,侍祠之官普有沾賚,使居喪之人得預祠事,是不欲慶澤之行,有所不被,奈何以小惠而傷大禮?近歲兩制以上,並許終喪,惟於武臣尚仍舊制,是亦取古之墨縗從事,金革無避之義也。然於郊祀吉禮則為不可。"下禮院,議曰:"郊祀大禮,國之重事,百司聯職,僅取齊集。若居喪被起之官悉不與事,則或有妨闕。但不以慘粗之容接於祭次,則亦可行。請依《太常新禮》,宗室及文武官有遭喪被起及卒哭赴朝參者,遇大朝會,聽不入;若緣郊廟大禮,惟不入宗廟,其郊壇、景靈宮得權從吉服陪位,或差攝行事。"詔可。

天聖五年,侍講學士孫奭言:"伏見禮院及刑法司外州執守服制,詞旨俚淺,如外祖卑於舅姨,大功加於嫂叔,顛倒謬妄,難可遽言。臣於《開寶正禮》錄出五服年月,並見行喪服制度,編祔《假寧令》,請下兩制、禮院詳定。"翰林學士承旨劉筠等言:"奭所上五服制度,皆應禮經。然其義簡奧,世俗不能盡通,今解之以就平易。若'兩相為服,無所降殺',舊皆言'服'者,具載所為服之人;其言'周'者,本避唐諱,合復為'期'。又節取《假寧令》附《五服敕》後,以便有司;仍板印頒行,而喪服親疏隆殺之紀,始有定製矣。"

子為嫁母。景祐二年,禮官宋祁言:"前祠部員外郎、集賢校理郭稹幼孤,母邊更嫁,有子。稹無伯叔兄弟,獨承郭氏之祭。今邊不幸,而稹解宮行服。按《五服制度敕》齊衰杖期降服之條曰:'父卒母嫁及出妻之子為母。'其左方註:'謂不為父後者。若為父後者,則為嫁母無服。'詔議之。侍御史劉夔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