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卷九十二 志第四十五



八月,又決鄭州滎澤。於是文彥博言:"臣正月嘗奏:德州河底淤淀,泄水稽滯,上流必至壅遏。又河勢變移,四散漫流,兩岸俱被水患,若不預為經制,必溢魏、博、恩、澶等州之境。而都水略無施設,止固護東流北岸而已。適累年河流低下,官吏希省費之賞,未嘗增修堤岸,大名諸埽,皆可憂虞。謂如曹村一埽,自熙寧八年至今三年,雖每計春料當培低怯,而有司未嘗如約,其埽兵又皆給他役,實在者十有七八。今者果大決溢,此非天災,實人力不至也。臣前論此,並乞審擇水官。今河朔、京東州縣,人被患者莫知其數,嗷嗷籲天,上軫聖念,而水官不能自訟,猶汲汲希賞。臣前論所陳,出於至誠,本圖補報,非敢激訐也。"

元豐元年四月丙寅,決口塞,詔改曹村埽曰靈平。五月甲戌,新堤成,閉口斷流,河復歸北。初議塞河也,故道堙而高,水不得下,議者欲自夏津縣東開簽河入董固以護舊河,袤七十里九十步;又自張村埽直東築堤至龐家莊古堤,袤五十里二百步。詔樞密都承旨韓縝相視。縝言:"漲水沖刷新河,已成河道。河勢變移無常,雖開河就堤,及於河身創立生堤,枉費功力。惟增修新河,乃能經久。"詔可。

十一月,都水監言:"自曹村決溢,諸埽無復儲蓄,乞給錢二十萬緡下諸路,以時市梢草封樁。"詔給十萬緡,非朝旨及埽岸危急,毋得擅用。

二年七月戊子,范子淵言:"因護黃河岸畢工,乞中分為兩埽。"詔以廣武上、下埽為名。

三年七月,澶州孫村、陳埽及大吳、小吳埽決,詔外監丞司速修閉。初,河決澶州也,北外監丞陳祐甫謂:"商胡決三十餘年,所行河道,填淤漸高,堤防歲增,未免泛濫。今當修者有三:商胡一也,橫壠二也,禹舊跡三也。然商胡、橫壠故道,地勢高平,土性疏惡,皆不可復,復亦不能持久。惟禹故瀆尚存,在大伾、太行之間,地卑而勢固。故秘閣校理李垂與今知深州孫民先皆有修復之議。望召民先同河北漕臣一員,自衛州王供埽按視,訖于海口。"從之。

四年四月,小吳埽復大決,自澶注入御河,恩州危甚。六月戊午,詔:"東流已填淤不可復,將來更不修閉小吳決口,候見大河歸納,應合修立堤防,令李立之經畫以聞。"帝謂輔臣曰:"河之為患久矣,後世以事治水,故常有礙。夫水之趨下,乃其性也,以道治水,則無違其性可也。如能順水所向,遷徙城邑以避之,復有何患?雖神禹復生,不過如此。"輔臣皆曰:"誠如聖訓。"河北東路提點刑獄劉定言:"王莽河一徑水,自大名界下合大流注冀州,及臨清徐曲御河決口、恩州趙村壩子決口兩徑水,亦注冀州城東。若遂成河道,即大流難以西傾,全與李垂、孫民先所論違背,望早經制。"詔送李立之。

八月壬午,立之言:"臣自決口相視河流,至乾寧軍分入東、西兩塘,次入界河,於劈地口入海,通流無阻,宜修立東西堤。"詔覆計之。而言者又請:"自王供埽上添修南岸,於小吳口北創修遙堤,候將來礬山水下,決王供埽,使直河注東北,於滄州界或南或北,從故道入海。"不從。

九月庚子,立之又言:"北京南樂、館陶、宗城、魏縣,淺口、永濟、延安鎮,瀛州景城鎮,在大河兩堤之間,乞相度遷於堤外。"於是用其說,分立東西兩堤五十九埽。定三等向著:河勢正著堤身為第一,河勢順流堤下為第二,河離堤一里內為第三。退背亦三等:堤去河最遠為第一,次遠者為第二,次近一里以上為第三。立之在熙寧初已主立堤,今竟行其言。

五年正月己丑,詔立之:"凡為小吳決口所立堤防,可按河勢向背應置埽處,毋虛設巡河官,毋橫費工料。"六月,河溢北京內黃埽。七月,決大吳埽堤,以紓靈平下埽危急。八月,河決鄭州原武埽,溢入利津、陽武溝、刀馬河,歸納梁山濼。詔曰:"原武決口已引奪大河四分以上,不大治之,將貽朝廷巨憂。其輟修汴河堤岸司兵五千,並力築堤修閉。"都水復言:"兩馬頭墊落,水面闊二十五步,天寒,乞候來春施工。"至臘月竟塞雲。九月,河溢滄州南皮上、下埽,又溢清池埽,又溢永靜軍阜城下埽。十月辛亥,提舉汴河堤岸司言:"洛口廣武埽大河水漲,塌岸,壞下閘斗門,萬一入汴,人力無以枝梧。密邇都城,可不深慮。"詔都水監官速往護之。丙辰,廣武上、下埽危急,詔救護,尋獲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