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演義》第七十六回 屈膝求和母后返駕 刺奸被執義士喪生

  第七十六回 屈膝求和母后返駕 刺奸被執義士喪生
卻說岳飛死後,於鵬等亦連坐六人,薛仁輔、李若朴、何彥猷等,亦皆被斥,劉允升竟被拘下獄,瘐死囹圄。連判宗正寺齊安王士鏌糙鼐詠ㄖ蕁7歉咦諢櫨梗何至若此?檜遂通書兀朮,兀朮大喜,他將俱酌酒相賀,乃遣宋使莫將先歸通意,嗣令審議使蕭毅、邢具瞻同至臨安,蕭毅等入見高宗,議以淮水為界,索割唐、鄧二州及陝西餘地,且要宋主向金稱臣,歲納銀幣等物。高宗令與秦檜商議,檜一律承認。金使許歸梓宮及韋太后,當下議定和約,總計四款:
一、東以淮水西以商州為兩國界,以北為金屬地,以南為宋屬地。
二、宋歲納銀絹各二十五萬。
三、宋君主受金封冊,得稱宋帝。
四、宋徽宗梓宮及韋太后歸宋。
和議已成,即命何鑄為簽書樞密院事,充金國報謝使,齎奉誓表。一面令秦檜祭告天地社稷,即日遣何鑄偕金使北行。蕭毅等入朝告辭,高宗面諭道:“若今歲太后果還,自當遵守誓約,如或逾期,這誓文也同虛設哩。”蕭毅樂得答應,啟行至汴,鑄與兀朮相見,兀朮索閱誓表,但見表文有云:臣只此一字,已把宋祖宋宗的威靈,掃地無餘。構言:今來畫疆,以淮水中流為界。西有唐、鄧州,割屬上國,自鄧州西南屬光化軍,為敝邑沿邊州城。既蒙恩造,許備藩方。虧他說出。世世子孫,謹守臣節。連子孫都不要他掙氣。每年皇帝生辰並正旦,遣使稱賀不絕。歲貢銀絹二十五萬匹,自壬戌年為首。即紹興十二年。每歲春季,搬送至泗州交納。有渝此盟,明神是殛。墜命亡氏,踣其國家。臣今既進誓表,伏望上國早降誓詔,庶使敝邑,永為憑焉。
兀朮閱畢,一無異言,喜可知也。當令鑄及蕭毅等,共往會寧。金主看過誓表,即檄兀朮向宋割地。兀朮貪得無厭,且遣人要求商州及和尚、方山二原。秦檜也不管甚么,但教金人如何說,他即如何依,遂將商州及和尚、方山二原,盡行割畀,退至大散關為界。於是宋僅有兩浙、兩淮、江東西、湖南北、西蜀、福建、廣東西十五路,余如京西南路,止有襄陽一府,陝西路,止有階、成、和、鳳四州。金既畫界,因建五京,以會寧府為上京,遼陽府為東京,大定府為中京,大同府為西京,大興府為南京。尋復改南京為中都,稱汴京為南京。
知商州邵隆在任十年,披荊榛瓦礫,作為州治,且招徠商民,屢敗金人。自被割後,隆徙知金州,居常怏怏,嘗率兵出境,意圖規復,金人因此責檜。檜復遷他知敘州。未幾,隆竟暴卒,共說由檜使人鴆死。凶焰滔天,令人髮指。金主尚不肯歸還韋太后,經何鑄再三懇請,始歸徽宗及鄭後、邢後棺木,與高宗生母韋氏。韋太后頗有智慮,既得許還訊息,恐金人反覆無常,待役夫畢集,始啟攢宮。欽宗臥泣車前,並對韋太后道:“歸語九哥與宰相,高宗系徽宗第九子,故呼九哥。為我請還。我若回朝,得一太乙宮使,已滿望了,他不敢計。”韋太后見他淚容滿面,心殊不忍,遂滿口應許。欽宗復出一金環,作為信物。還有徽宗貴妃喬氏,與韋太后曾結為姊妹,送行時,攜金五十兩,贈金使高居安道:“薄物不足為禮,願好護送姊還江南。”復舉酒餞韋太后道:“姊途中保重!歸即為皇太后,妹諒無還期,當老死沙漠罷了。”巫峽猿啼,無此哀苦。韋太后與她握手,慟哭而別。時當盛暑,金人憚行,沿途逐節逗留。韋太后防有他變,託詞稱疾,須待秋涼進發,暗中卻向高居安借貸三千金,作為犒賞。高居安肯貸多金,想尚不忘喬貴妃語。役夫得了犒金,連天熱也忘記了,總是阿堵物最靈。便即趲程前進。行至楚州,由太后弟安樂郡王韋淵,奉詔來迎,姊弟相見,悲樂交並。及抵臨安,高宗以下,俱在道旁候。宋奉迎使王次翁,金扈行使高居安,先白高宗。高宗慰勞已畢,遂前迎徽宗帝後梓宮。拜跪禮成,然後謁見韋太后。母子重逢,喜極而泣。嗣復迎邢後喪柩,高宗也不禁淚下,且語群臣道:“朕虛後位以待中宮,已歷十六年,不幸後已先逝,直至今歲,始得耗聞,回念舊情,能不增痛。”妻室可念,兄弟乃可忘懷么?秦檜等勸慰再三,悲始少解。乃引徽宗帝後兩梓宮,奉安龍德別宮,並將邢後柩,祔殯兩梓宮西北,然後奉韋太后入居慈寧宮。徽宗帝後,前已遙上尊謚,惟邢後未曾易名,因追謚懿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