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書》卷七十八 列傳第四十三



劉祐,滎陽人也。開皇初,為大都督,封索盧縣公。其所占候,合如符契,高祖甚親之。初與張賓、劉暉、馬顯定歷。後奉詔撰兵書十卷,名曰《金韜》,上善之。復著《陰策》二十卷,《觀台飛候》六卷,《玄象要記》五卷,《律歷術文》一卷,《婚姻志》三卷,《產乳志》二卷,《式經》四卷,《四時立成法》一卷,《安歷志》十二卷,《歸正易》十卷,並行於世。

○張胄玄

張胄玄,渤海蓚人也。博學多通,尤精術數。冀州刺史趙煚薦之,高祖征授雲騎尉,直太史,參議律歷事。時輩多出其下,由是太史令劉暉等甚忌之。然暉言多不中,胄玄所推步甚精密,上異之。令楊素與術數人立議六十一事,皆舊法久難通者,令暉與胄玄等辯析之。暉杜口一無所答,胄玄通者五十四焉。由是擢拜員外散騎侍郎,兼太史令,賜物千段,暉及黨與八人皆斥逐之。改定新曆,言前歷差一日,內史通事顏敏楚上言曰:"漢時落下閎改《顓頊曆》作《太初曆》,雲後當差一日。八百年當有聖者定之。計今相去七百一十年,術者舉其成數,聖者之謂,其在今乎!"上大悅,漸見親用。

胄玄所為曆法,與古不同者有三事:

其一,宋祖沖之於歲周之末,創設差分,冬至漸移,不循舊軌。每四十六年,卻差一度。至梁虞廣刂曆法,嫌沖之所差太多,因以一百八十六年冬至移一度。胄玄以此二術,年限懸隔,追檢古注,所失極多,遂折中兩家,以為度法。冬至所宿,歲別漸移,八十三年卻行一度,則上合堯時日永星火,次符漢歷宿起牛初。明其前後,並皆密當。

其二,周馬顯造《丙寅元歷》,有陰陽轉法,加減章分,進退蝕余,乃推定日,創開此數。當時術者,多不能曉。張賓因而用之,莫能考正。胄玄以為加時先後,逐氣參差,就月為斷,於理未可。乃因二十四氣列其盈縮所出,實由日行遲則月逐日易及,令合朔加時早,日行速則月逐日少遲,令合朔加時晚。檢前代加時早晚,以為損益之率。日行自秋分已後至春分,其勢速,計一百八十二日而行一百八十度。自春分已後至秋分,日行遲,計一百八十二日而行一百七十六度。每氣之下,即其率也。

其三,自古諸歷,朔望值交,不問內外,入限便食。張賓立法,創有外限,應食不食,猶未能明。胄玄以日行黃道,歲一周天,月行月道,二十七日有餘一周天。月道交絡黃道,每行黃道內十三日有奇而出,又行黃道外十三日有奇而入,終而復始,月經黃道,謂之交,朔望去交前後各十五度已下,即為當食。若月行內道,則在黃道之北,食多有驗。月行外道,在黃道之南也,雖遇正交,無由掩映,食多不驗。遂因前法,別立定限,隨交遠近,逐氣求差,損益食分,事皆明著。

其超古獨異者有七事:

其一,古歷五星行度皆守恆率,見伏盈縮,悉無格準。胄玄推之,各得其真率,合見之數,與古不同。其差多者,至加減三十許日。即如熒惑平見在雨水氣,即均加二十九日,見在小雪氣,則均減二十五日。雖減平見,以為定見。諸星各有盈縮之數,皆如此例,但差數不同。特其積候所知,時人不能原其意旨。

其二,辰星舊率,一終再見,凡諸古歷,皆以為然,應見不見,人未能測。胄玄積候,知辰星一終之中,有時一見,及同類感召,相隨而出。即如辰星平晨見在雨水氣者,應見即不見,若平晨見在啟蟄氣者,去日十八度外,三十六度內,晨有木火土金一星者,亦相隨見。

其三,古歷步術,行有定限,自見已後,依率而推。進退之期,莫知多少。胄玄積候,知五星遲速留退真數皆與古法不同,多者至差八十餘日,留回所在亦差八十餘度。即如熒惑前疾初見在立冬初,則二百五十日行一百七十七度,定見在夏至初,則一百七十日行九十二度。追步天驗,今古皆密。

其四,古歷食分,依平即用,推驗多少,實數罕符。胄玄積候,知月從木、火、土、金四星行有向背。月向四星即速,背之則遲,皆十五度外,乃循本率。遂於交分,限其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