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書》卷十六 志第六



侍射者進,升射席北面立,左鏇,東面張弓,南面挾矢。協律郎舉麾,乃作樂,不作鼓吹。樂奏《狸首》三節,然後發矢。若侍射者多,則齊發。第一發與第四節相應,第二發與第五節相應,以至七節。協律郎偃麾,樂止。弓右鏇,東西弛弓,如面立,乃退,復西階下立。司馬升自西階,自西楹前,南面,揮弓,命取矢。取矢者以御矢付千牛於東階下,侍射者釋弓於位,庭前北面東上。有司奏請賞罰,侍中稱:"制曰可。"有司立楅之西,東面,監唱射矢。取矢者各唱中者姓名。中者立於東階下,西面北上;不中者立於西階下,東面北上。俱再拜。有司於東階下以付賞物。酌者於罰尊西,東面,跪,奠爵於豐上。不中者進丰南,北面跪,取爵,立飲,卒爵,奠豐下。酌者北面跪,取虛爵酌奠,不中者以次繼飲,皆如初。典謁引王公以下及侍射者,皆庭前北面相對為首,再拜訖,引出。持鈒隊復位。皇帝入,奏樂,警蹕。有司以弓矢出中門外,侍射者出。若特射無侍射之人,則不設楅,不陳賞罰。若燕遊小射,則常服,不陳樂縣,不行會禮。

合朔伐鼓。

其日前二刻,郊社令及門仆赤幘絳衣,守四門,令巡門監察。鼓吹令平巾幘、袴褶,帥工人以方色執麾旒,分置四門屋下,設龍蛇鼓於右。東門者立於北塾,南面;南門者立於東塾,西面;西門者立於南塾,北面;北門者立於西塾,東面。隊正一人平巾幘、袴褶,執刀,帥衛士五人執五兵立於鼓外,矛在東,戟在南,斧、鉞在西,槊在北。郊社令立〈矛贊〉於社壇四隅,以朱絲繩縈之。太史一人赤幘、赤衣,立於社壇北,向日觀變。黃麾次之;龍鼓一次之,在北;弓一、矢四次之。諸兵鼓立候變。日有變,史官曰:"祥有變。"工人舉麾,龍鼓發聲如雷。史官曰:"止。"乃止。

其日,皇帝素服,避正殿,百官廢務,自府史以上皆素服,各於其廳事之前,重行,每等異位,向日立。明復而止。

貞元三年八月,日有食之,有司將伐鼓,德宗不許。太常卿董晉言:"伐鼓所以責陰而助陽也,請聽有司依經伐鼓。"不報,由是其禮遂廢。

大儺之禮。

選人年十二以上、十六以下為侲子,假面,赤布袴褶。二十四人為一隊,六人為列。執事十二人,赤幘、赤衣,麻鞭。工人二十二人,其一人方相氏,假面,黃金四目,蒙熊皮,黑衣、朱裳,右執楯;其一人為唱帥,假面,皮衣,執棒;鼓、角各十,合為一隊。隊別鼓吹令一人、太卜令一人,各監所部;巫師二人。以逐惡鬼于禁中。有司預備每門雄雞及酒,擬於宮城正門、皇城諸門磔攘,設祭。太祝一人,齋郎三人,右校為瘞埳,各於皇城中門外之右。前一日之夕,儺者赴集所,具其器服以待事。

其日未明,諸衛依時刻勒所部,屯門列仗,近仗入陳於階。鼓吹令帥儺者各集於宮門外。內侍詣皇帝所御殿前奏"侲子備,請逐疫"。出,命寺伯六人,分引儺者於長樂門、永安門以入,至左右上閣,鼓譟以進。方相氏執戈揚楯唱,侲子和,曰:"甲作食〈歹凶〉,胇胃食虎,雄伯食魅,騰簡食不祥,攬諸食咎,伯奇食夢,強梁、祖明共食磔死寄生,委隋食觀,錯斷食巨,窮奇、騰根共食蠱,凡使一十二神追惡凶,赫汝軀,拉汝乾,節解汝肉,抽汝肺腸,汝不急去,後者為糧。"周呼訖,前後鼓譟而出,諸隊各趨順天門以出,分詣諸城門,出郭而止。

儺者將出,祝布神席,當中門地南向。出訖,宰手、齋郎瓷匈磔之神席之西,藉以席,北首。齋郎酌清酒,太祝受,奠之。祝史持版於座右,跪讀祝文曰:"維某年歲次月朔日,天子遣太祝臣姓名昭告於太陰之神。"興,尊版於席,乃舉牲並酒瘞於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