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二百十七·列傳第一百十三



尋遷南安路總管府推官。萬戶朵兒赤跋扈自用,其府吏擅笞大庚令,令訴於府,同官不敢發一辭。澤民獨捕府吏下獄,朵兒赤賂行台御史,召澤民詰之。澤民曰:“奸吏路人皆知,公欲骫法耶?卒治其罪。

潮州府判官錢珍挑推官梁楫妻,不從,誣楫冒糴官米,殺之。事連廉訪副使劉安仁,逮系二百餘人,中書檄澤民訊之。獄具,珍自殺,詔戮其屍,安仁坐受賕除名,江西湖東道廉訪使聞其名,命巡南安、贛州二路,事得專決,鏇擢信州路總管府推官,丁內艱。

服除,授平江路總管府推官。僧淨廣與他僧有隙。一日,邀廣飲,其弟子夜殺廣,而誣他僧殺之。他僧誣服。獄上,澤民閱其刀,有鐵工名,召工問之,乃其弟子佩刀,遂釋他僧,而置弟子於法。嘉定土豪朱、管二姓為奸利,澤民與總管道童籍其家,及征帳簿,備列官吏受賕數,惟澤民與道童名下疏曰:“不受。”丁母憂,去官。

服闋,起濟寧路兗州知州。衍聖公階三品,澤民奏請增其品級,以示褒崇先聖之意,廷議韙之。

至正三年,入為翰林侍制,與修遼、宋、金三史。書成,遷國子司業、集賢學士,階大中大夫。未二月,即移書告老。大學士和尚曰:“集賢、翰林,養老尊賢之地,先生遽去何也。”澤民曰:“吾以布衣,榮叨三品,志願已足,尚何求邪?”遂以禮部尚書致仁歸。

十三年,蘄、黃盜起,廉訪使道童問計於澤民,告以收人心、振士氣、築城、浚濠、儲糧、簡卒、凡數十事。寇再至,皆卻之。

十六年夏六月,長槍叛帥瑣南班、程述等渡江,欲襲宣城。城中兵不滿數百,或勸澤民避去,廉訪使木八沙、周伯琦亦以為言,澤民曰:“昔江萬里寓鄱陽,大兵來,猶坐守不去,況父母之邦乎?”軍費不給,澤民從容一言,獲鈔萬錠,米三千斛。八月,江浙行省參政吉尼哥兒遣兵來援,城中恃援至,守懈,賊乘夜攀堞以上。城陷,執澤民逼之降,罵賊不屈,遂遇害,年八十三。瑣南班等敬其節,具衣冠葬之。事聞,贈資善大夫、江浙行省左丞、上護軍,追封譙郡公,諡文節。

子用敬、用和、皆痛父,不食,卒。

福壽,唐兀特氏。幼俊邁,讀書知大義。以宿衛年勞授長寧寺少卿,累遷引進使、同知侍儀使、正使。出為饒州路達魯花赤,擢淮西廉訪副使。入為工部侍郎、僉太常禮儀院事,拜監察御史,遷戶部侍郎、尚書。出為燕南道廉訪使,又五遷為同知樞密院事。

至正十一年,穎州盜發,事聞,時車駕在上都,執政欲驛奏其事。福壽曰:“比得請,則已不及事。”乃遣衛官哈剌章等講討之,奏上,惠宗嘉之,以為知緩急。

明年,改也可札魯忽赤,出為淮南行省平章政事。是時,賊陷濠、泗,勢張甚,福壽築集慶城,劃江自守。

十五年,遷江南行台御史大夫。初,湖廣平章阿魯灰率苗軍援集慶有功,駐揚州。至是,為下所殺。苗軍日事劫掠,不來援。及高郵、滁、和等州俱陷,人情益震恐,福壽乃練民兵為城守計,令有資者助餉。朝廷知其勞,數加賞賜。是年九月,賊將郭天敘、張天佑來攻,其黨陳野仙殺二人以降,野仙導為民兵所殺。從子兆先其眾屯方山,與中丞蠻子海牙相犄角。

十六年二月,朱元璋敗蠻子海牙於採石。三月,進圍集慶,擒兆先,降其眾。福壽督兵出戰,敗於蔣山,城遂陷。福壽獨據胡床,坐鳳皇台下,或勸之去,叱曰:“吾與城為存亡,去將何之?”時百司奔潰,惟達魯花赤達尼達思就福壽問事,留弗去。俄而亂兵至,福壽與達尼達思、參政百家奴皆死之。事聞,贈福壽金紫光祿大夫、浙江行省左丞相、上柱國,追封衛國公,謚忠肅。時殉難者,又有侍御史賀方。

賀方,字伯京,晉寧人。幼聰慧,日誦千餘言,人呼為國小士。由國學生累官翰林直學士,出為江南行台漢書侍御史。城陷,死之。

褚不華,字君實,隰州石樓人,沈默有器局。泰定初,補中瑞司譯史。授海道副千戶,轉嘉興路治中,累遷西台、南台監察御史,僉河西道廉訪司事,稱淮東,未幾擢副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