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一百八十三·列傳第八十



子三人:良知、威、恩,皆為顯官。

宋欽其者,字敬之,申州人。初為府掾,阿里海涯器之,擢河南營田府提控案牘。後要束木又緣事逮之,道卒。子文瓚,天曆中為禮部侍郎。

劉宣,字伯宣,其先潞州人,後徙陽曲。父訓金,河南省掾,博學知名,與元好問友善。

宣沉毅清介,有經世之志。宣撫張德輝至河東,見而器之,還朝,薦為中書省掾。遂從國子祭酒許衡受學,初命為河北河南道巡行勸農副使。

至元十二年,入為中書戶部郎中,改行省郎中。從丞相伯顏平江南。伯顏嘗使宣詣大都獻捷。世祖召見,應對稱旨,賜器服寵之。江南平,命宣沙汰江淮冗官,其所存革,悉合公論。除知松江府,未幾同知浙西宣慰司事。在官五年,威惠並著。遷江淮行省參議,擢江西湖東道提刑按察使。

二十二年,入為禮部尚書,遷吏部。時將伐安南,宣上言曰:

連年日本之役,百姓愁戚,官府擾攘。今春停罷,江浙軍民歡聲如雷。安南小邦,臣事有年。歲貢未嘗愆期。邊帥生事興兵,彼因避竄海島,使大舉無功,將士傷殘。今又下令再征,聞者莫不恐懼。自古興兵,必須天時。中原平土,猶避盛夏,交廣炎瘴之地,毒氣害人,甚於兵刃。今以七月,會諸道兵於靜江,比至安南病死必眾。緩急遇敵,何以應之?又安南無糧,水路難通,不免陸運。一夫擔米五斗,往還自食外,官得其半。若十萬石,用四十萬人,止可供一二月。軍糧搬載,船料軍須,通用五六十萬人。廣西、湖南調度頻數,民多離散,戶令供役,亦不能辦。況湖廣密邇溪洞寇盜嘗多。萬一奸人伺隙,大兵一出,乘虛生變,雖有留後人馬疲弱衰老,卒難應變。請與彼中兵官深知事體者,商量萬全方略,不然將復蹈前轍矣。

及再征日本,宣又上言曰:

近議復置征東行省,再興日本之師,此役不息,安危系焉。唆都建伐占城,阿里海涯言平交趾,三數年間,湖廣、江西供給船隻、軍須糧運,官民大擾,廣東群盜並起,官兵遠涉江海瘴毒之地,死傷過半,連兵未解。安南與我接境,蕞爾小邦,親王提兵深入未見報功,唆都為賊所殺,自遣羞辱。況日本海洋萬里,疆土闊遠,非二國可比。今此出師,實為履險,縱不遇風,可到彼岸,倭人徒眾猥多,彼兵四集,我師無援,萬一不利,欲發救兵,其能飛渡耶?隋伐高麗,三次大舉,喪師百萬太宗親征高麗,雖取數城而還,徒增追悔。且高麗平壤諸城,皆居陸地,去中原不遠,以二國之眾加之,尚不能克。況日本僻在海隅,與中國相懸萬里哉!

疏入服聞。

二十三年十二月,中書省議更鈔用錢。宣獻議曰:

原交鈔所起,漢、唐以來,皆未嘗有。宋紹興初,軍餉不繼,造此以誘商旅,為沿邊糴買之計,比銅錢易於賚擎,民甚便之。稍有滯礙,即用見錢,尚存古人子母相權之意。日增月益,其法浸弊,欲求目前速效,未見良策。新鈔必欲創造,用權舊鈔,只是改換名目,無金銀作本稱提,軍國支用不復抑損,三數年後亦如元寶矣。鑄造銅錢,又當詳究。秦、漢、隋、唐、金、宋利病,著在史策,不待縷陳。國朝廢錢已久,一旦行之,功費不資,非為遠計。大抵利民權物,其要自不妄用始。若欲濟丘壑之用,非惟鑄造不敷,抑亦不久自弊矣。

適桑哥謀立尚書省,以專國柄,錢議遂罷。

二十五年,由集賢學士除御史中丞,行御史台事,時江浙行省丞相忙古台,悍戾縱恣,尤忌宣。一日,御史大夫與中丞出城點視軍船。有軍船載葦,御史張諒詰之,知為行省官所使,詣揚州覆實。忙古台圖報,復遣伺台中違失,台官皆竦懼,陰求自解,惟宣屹然不動,忙古台怒,羅織宣之子系揚州獄。又令酒務、淘金等官及錄事司官以罪免者,誣告行台沮壞錢糧,聞於朝,必欲置宣死地。朝廷為置獄於行省,鞫其事。宣及御史六人俱就逮,既登舟,行省列兵衛驅近之,至則分處,不使往來。九月朔,宣自剄於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