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一百八十四·列傳第八十一



二十年,復為刑部尚書,上疏言時政十八事:一曰廣開言路,多選正人,番直上前,以司喉舌,庶免黨附壅塞之患。二曰當阿合馬擅權,台臣莫敢糾其非,迨事敗,然後接踵隨聲,徒取譏笑。宜別加選用,其舊人除蒙古人敢聖斷外,余皆當問罪。三曰樞密院定奪軍官,賞罰不當。多希阿合馬風旨。宜擇有聲望者為長貳,庶號令明而嘗罰當。四曰翰林官亦頌阿合馬功德,宜訪南北耆儒碩望,以重此選。五曰郝禎、耿仁、等雖正典刑,若是者尚多,罪同罰異公論未伸。合次弟屏除。六曰貴遊子弟,用即顯官,幼不講學,何以從政。得如左丞許衡教國子學,則人才輩出矣。七曰今起居注所書,不過奏事檢目而已。宜擇蒙古人之有聲望、漢人之重厚者,居其任,分番上直,帝王言動必書,以垂法於無窮。八曰憲曹無法可守,是以奸人無所顧忌。宜定律令,以為一代之法。九曰官冗,若徒省一官員,並一衙門,亦非經久之策。宜參眾議,而定成規。十曰官僚無以養廉,責其貪則苛。乞將諸路大小官,有俸者量增,無俸者特給。然不取之於民,惟賦之於民,蓋官吏既有所養,不致病民,少增歲賦,亦將樂從。十一曰內地百姓流移江南避賦役者,已十五萬戶。去家就旅,豈人之情,賦重政繁,驅之致此。乞降旨,招集復業,免其後來五年科役,其餘積欠並蠲,事產即日給還。民官滿替,以戶口增耗為黜陟,其徙江南不歸者,與土著一例當役。十二曰凡丞相安童遷轉舊臣悉為阿合馬擯黜,或居散地,或在遠方,併合拔擢錄用。十三日簿錄奸黨財物,本國家之物,不可視為橫得,遂致濫用。宜以之實帑藏、供歲計。十四曰大都非如上都止備巡幸,不應立留守司,此皆阿合馬以此位置私黨。宜易置總管府。十五曰中書省右丞二,而左丞缺。宜改所增右丞置諸左。十六曰在外行省,不必置丞相、平章,止設左右丞以下,庶幾內重,不致勢均。彼謂非隆其各不足鎮壓者,奸臣欺罔之論也。十七曰阿里海牙掌兵民之權,子侄姻黨,分列權要,官吏出其門者,十之七八,威權不在阿合馬下。宜罷職理算,其黨雖無污染者,亦當遷轉他所,勿使久據湖廣。十八曰銓選類奏,賢否莫知。自今三品以上,必引見而後授官。敕與御史大夫玉昔帖木兒議行之。

又言:“江南盜賊相而起,主二百餘所,皆由拘刷水手與造海船,民不聊生,激而成變。日本之役,宜姑止之。又江西四省軍需,宜量民力,勿強以土產所無。凡給物價與民者,必以實,召莫水手,當從其所欲,伺民氣稍蘇,我力粗備,三、二年後,東征未晚。”世祖以為不切,曰:“爾之所言如射然,挽弓雖可觀,發矢則非是矣。

彧又言:“昨中書奉敕差官度量大都州縣地畝,本以革權勢兼併之弊,欲其明白不得不于軍民諸色人戶通告核實。又因取勘畜牧數目,初意本非擾民,而近者浮言胥動,恐失農時。”又言:“建言者多,孰是孰否,中書宜集議,可行者行之,不可則明諭言者為便。”又言:“各路每歲選取室女,宜罷。”又言:“宋文思院小口斛,出入官糧,無所容隱,所宜頒行。”皆從之。

二十一年,彧劾奏虛世榮不可居相位,忤旨,罷。二十三年,起為集賢大學士、中奉大夫、同僉構密院事。尋出為甘肅行省右丞。召拜中書右丞。與中書平章政事麥術丁奏曰:“近桑哥當國四年,中外諸官鮮有不以賄得者。其昆弟、故舊、妻族皆授要官美地,唯以欺蔽九重、朘削百性為事。宜令兩省嚴加考核,凡入其黨者,皆汰逐之。其出使之臣及按察司官受賕者,論如律,仍追宣敕,除名為民。”又奏:“桑哥所設衙門,其閒冗不急之官徒費祿食,宜令百司集議汰罷,及自今調官,宜如舊制,避其籍貫,庶不害公。又大都高貲戶,多為桑哥等所容庇,凡百徭役,止令貧民當之。今後徭役,不問何人,宜皆均輸,有敢如前以賄求人容庇者。罪之。又軍、站諸戶,每歲官吏非名取索,賦稅倍蓰,民多流移。請自今非奉旨及省部文字,敢私斂民及役軍匠者,論如法。又忽都虎那顏籍戶之後,各投下毋擅招集,太宗既行之,江南民籍已定,乞依太宗之法為是。”並如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