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二百十四·列傳第一百十一



會三皇后卒,命工部撤行殿車帳,皆新作之。自當未即興工。尚書曰:此奉特旨,員外有誤,則罪歸於眾矣。”自當曰:“即有罪,我獨任之。”未幾,帝果問成否,省臣乃召自當責問之。自當請入對,奏曰:“皇后行殿車帳尚新,若改作,恐勞民費財,且先皇后無惡疾,居之何嫌。必欲舍舊更新,則大明殿乃自世祖所御,列聖嗣位,豈皆改作乎。”帝大悅,語省臣曰:“國家用人,當如自當者,庶不誤大事。”物賜上尊、金幣。遷中書客省使,又改同僉宣政院事。

文宗即位,除中書左司郎中。有使者自江浙還,言:行省臣意若不服。帝怒,將誅之。自當言於丞相燕帖木兒曰:“皇帝新即位,雲南、四川猶未定,乃以使者一言,殺行省大臣,恐非盛德事。”燕帖木兒言於帝,事乃止。既而,遷參議中書省事。燕帖木兒議封太保伯顏王爵,眾論附之,自當獨不言。燕帖木兒問故,自當曰:“太保位列三公,復加王爵,後再有大功,何以處之?且丞相封王,出上意,今欲加太保王封,丞相宜請於上,王爵非中書選法也。”議遂寢。拜治書侍御史。

初,文宗在集慶潛邸,欲創天寧寺,令有司起民夫,江南行台監察御史亦乞剌台言曰:“太子為好事,宜出錢募夫,若欲役民,則朝廷聞之,非便也。”至是,文宗悉召江南行台監察御史,皆入為監察御史,而欲黜亦乞剌台。自當諫曰:“陛下在潛邸時,御史能為陛下諍臣,今無罪而黜之,非所以示天下也。”乃除亦乞剌台僉湖南廉訪司事。

帝欲西湖,自當諫不聽,遂稱疾不從行。帝在舟中,顧謂台臣曰:“自當終不滿朕此游耶?”台臣嘗奏除目,帝以筆塗一人姓名,而綴將作院官閭閭之名,自當言:“閭閭詼諧無行檢,惟可任教坊司,若居風紀,則台綱掃地矣。”命遂不下。俄出為陝西行台侍御史。

惠宗初,改福建都轉鹽使。先是,自當為左司郎中時,泰定帝欲以河間、江浙、福建鹽引賜中書參議撒迪,自當執不可,僅以福建鹽引二萬賜之。至是,自當復建言:“鹽引宜盡資國用,以紓民力。”時撒迪方為御史大夫,不以為怒,數遣人省自當母於京師,時人兩賢之。

丁母憂。久之。起為浙西肅政廉訪使。時駙馬高昌王帖木兒補化為江浙行省丞相,其左右恃公主勢,強有可以賤直買民物,不從即毆之。有司來白自當,自當命械以示眾,自是豪奴為之斂戢。

尋召為同僉樞密院事,復為治書侍御史、同知經筵事。惠宗欲加太后為太皇太后,下廷臣議之,自當以為不可。眾曰:“英宗何以加太后為太皇太后,自當曰:“英宗孫也,今上子也,安得同。”帝不從。

寧夏人誣告買買等謀害太師伯顏,伯顏委自當與中書樞密等官往鞫問,事不實,以誣妄坐告者罪。伯顏怒,自當曰:“太師令吾三人勘之,以國法所在也,必欲罪吾三人,則自當實主其事,宜獨受之。”乃左遷自當同知徽政院事。

自當歷事四朝,始終一節,有古遺直之風。然卒以是忤權貴,不復柄用。未幾,以病卒。

弟別兒怯不花,中書右丞相,自有傳。同時以鯁直聞者,又有篤列圖。

篤列圖,字敬夫,捏古氏,後徒永豐。父卜里也禿思,從文宗於潛邸,官靖江路總管。

篤列圖,天曆三年,舉進士第一,文宗覽其對策曰:“是必世家子弟,何以知吾家事若是之詳?”授集賢修撰。御史中丞馬祖常以其妹妻之。累遷江南行台監察御史,按治湖廣、江浙諸路,鹹有名跡。威順王寬徹不花素不法,奪山澤之利,民尤苦之,告於官,篤列圖一無所貸,劾王罪宜削爵土,會赦免。故事,御史按部至,官吏供張甚盛,篤列圖命撤去,及視事,莫不震懾,曰:“慎勿犯捏古狀元。”召為內台御史,以病卒,年三十七。

完者都,朵魯伯禋氏,乃蠻太陽罕之族也。父札忽台,蘄縣翼上萬戶府達魯花赤。

延祐初,完者都襲父職,以防海功,賜金織紋對衣二襲,階定遠大將軍。徽泰翼萬戶田特哥子安童與其兄珙爭襲爵,安童匿其符命,有司不能直者十有五年。行省檄完者都核其事,一訊面服,人以為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