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五十二·志第十九



今之所謂治水者,議論雖多,並無良策。水監之官,既非精選,知河之利害者,百無一二。雖每年累驛而至,名為巡河,徒應故事。問地形之高下,則懵不知。訪水勢之利病,則非所習。乃或妄興事端,勞民動眾,阻違水性,翻為後患。

為今之計,莫若於汴粱置都水分監,妙選廉乾、深知水患之人,專任其事。可疏者疏之,可增者增之,可防者防之。職掌既專。則事功可立。較之河已決溢,民已被害,然後鹵莽從事以勞民者,不可同日而語矣。

中書首下其議於都水監。先是省臣奏升都水監為正三品,添設二員,鑄分監印,巡視御河,就令提點黃河之事。至是,本監議:“為御河添官鑄印,兼提點黃河,若分監在彼,則有妨御河公事。況黃河巳有拘該官司正官提調,莫若使分監者以十月往,與各處官司巡視缺壞,會計工程,俟年終分監新官至,則交割代還,庶不相誤。”

工部言:“大德九年,黃河決徙,逼近汴粱,幾至浸沒。本處官吏權宜開薰盆口,分入巴河,以殺其勢,遂使正河水緩,並趨支沆。緣巴河舊隘,不足吞伏。明年急遣蕭都水等閉塞,而其勢愈大,卒無成功。致連年為害,南至歸德,北至濟寧,盡患淪胥,欲為經久之計,非用通知古今水利之人專任其事,終無補益。河南憲司所言詳悉,都水監止援舊例議擬未合。如量設專官,精選廉乾、深知地形水勢者,任以河防之職,往來巡視,以時疏塞,庶可除異日之患。”省議及令都水分監專治河防,任滿交代雲。

延祐元年八月,河南行省言:“黃河涸出之地,水泊污地,多為勢家所據,忽遇泛溢,水無所歸。由此觀之,非河侵人,人自侵水。擬差知水利都水監官偕行,廉訪司相視,可以疏辟堤障,未至泛溢,先加修治,用力少而成功多。又汴梁路睢州諸處,決口數十,內開封縣小黃村計會月堤一道,所擬不一,宜委行省官與本道憲司、都水分監官及州縣正官,親歷按驗,從長講議。”由是遣太常丞郭奉政、前都水監丞邊丞務、都水監卿朵兒只、河南行省石右丞、本道廉訪副使站木赤、汴梁路判官張承恩。上至河陰,下至陳州,與拘該州縣官沿河相視。開封縣小黃河口,測置比舊減六尺,陳留,通許、太康舊有蒲葦之地,後以塞西河、塔河諸口,以便種植,故他處連年潰決。

公議:“治水之道,惟當順其性之自然。黃河遷徙不常。每歲泛溢兩岸,時有衝決。強為閉塞,巳及農時,科樁僉。發丁夫,動至數萬,所費不可勝紀,民不堪命。蓋自治之法,惟宜順水疏泄。今相視上抵河陰,下抵歸德。夏水盛漲,甚於常年,以小黃河口分泄之故,並無衝決,此其明驗也。若將小黃村河口堵閉,必移患於鄰封。決上流南岸,則汴梁被害。決下流北岸,則山東可擾。事難兩全,當遺小就大。詳視陳州,最為低洼被水之地。今歲麥禾不收,民飢特甚,請免陳州差稅。賑其饑民。陳留、通許、太康縣被災之家,依例取勘賑恤。其小黃村河口仍舊通流,築月堤及障水堤以資抵捍。別難擬議。“中書省韙之,依議施行。

至五年正月。河北河南道廉訪副使奧屯言:“近年河決杞縣小黃村口,滔滔南流,莫能御遏,陳、穎瀕河膏腴之地浸沒大半,百姓流亡。今水迫汴城。遠無數里,倘值霖雨水溢。倉卒何以為計。方今農隙,宜為講究,使水歸故道,達於江、淮,不惟陳、潁之民得遂其生,亦可除汴梁異日之患。”於是大司農下都水監移文分監修治,自六年十一月一日興工,至七年三月九日工畢,北至槐疙疽兩舊堤,南至窯務汴堤,通長二十里二百四十三步。創修護城堤一道,長七千四百四十三步。堤下廣十六步,上廣四步,高一丈,六尺為一工。計工二十五萬三千六百八十,用夫八千四百五十三,除風雨妨工。三十日畢。內流水河溝,南北闊二十步,水深五尺。修堤闊二十四步,上廣八步,高一丈五尺,積十二萬尺,取土稍遠,四十尺為一工,計三萬工。用夫萬人。每步用大樁二,計四十,各長一丈三尺。徑四寸。每步草束千,計二萬束,簽柱四,計八十樁,各長八尺,徑三寸。大船二,梯钁繩索備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