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五十二·志第十九



是年七月,滎澤縣塔海莊河決,未幾,開封縣蘇村及七里寺複決二口。本省平章政事站馬赤親率本路官及都水分監並工修築。至治元年正月興工,條堤岸四十六處,計工一百二十五萬六千四百九十四,用夫三萬一千四百一十三。八年,河決原武縣,浸灌數屬,其工役案牘無征莫得而詳焉。

泰定二年,御史姚煒以河屢決,請立行都水監於汴梁,仍令沿河州縣知河防事。從之。是年,睢州河決。三年,鄭州陽武縣又決,漂民房一萬六千餘家。五年,蘭陽縣河又決。

至順元年六年,曹州濟陰縣魏家道口河決。先是,堤將潰,濟陰縣防河官與縣尹郝承務差募民夫創修護水月堤,又以水勢大,復築月堤於北。功未竟,水忽泛溢,新舊三堤俱決。明日,外堤復壞,湍流迅猛,有蛇出沒於中,所上樁工,一埽無遺。缺口東西五百餘步,深二丈余。外堤缺口,東西四百餘步,又磨子口護水堤,低薄不足御水,東西長一千五百步。乃先築磨子口,七月十六日興工,二十八日工畢。郝承務言:“魏家道口磚堌等村缺口,累下樁土,衝決不存,堤周回皆泥淖,人不可居,又無取土之處。且沛郡安樂等堡,去歲旱災,今復水澇,民皆缺食,難於差僉。其不經水村堡,先巳遍差補築黃家橋、磨子口諸處堤堰,似難重役。請俟秋涼水退,僉夫修理,庶蘇民力。計沖壞新舊堤七處,共一萬二千二百十六步,下廣十二步,上廣十四步,高一丈二尺,計用夫六千三百人。樁九百九十,葦箔一千三百二十,草束一萬六千五,六十尺為一工,無風雨妨工,度五十日可畢。”

郝承務又言:“九月三日興工,連日風雨,辛馬頭、孫家道口堤又壞,計工役倍於元數,添差二千人同築。二十六日,元與武成、定陶二縣分築魏家道口八百二十步工竣。其辛馬頭孫家道口之缺口,南北闊一百四十步,內水地五十步,深者二丈,淺者亦不下八九尺,補築七日工竣。又創築月堤一道,斜長一千六百二十七步,內武城、定陶分築一百五十步,實築一千四百七十七步。惟堌頭魏家道口外堤未築,以冬寒土凍,俟來春補築焉。”

是年,遣太禧宗禋院都事蓋苗行視河道。苗還言:“河口淤塞,今不治,異日必為中原大患。”都水監難之,事遂寢。不及十五年,而白茅堤之口決。

至正四年正月,河決曹州,雇民夫一萬五千八百人築之。五月,大霖雨,平地水深二丈,河暴溢,決白茅堤,曹、濮、濟、袞皆水。十月,議築黃河堤堰。六年,以河決,立河南、山東等處行都水監,專治河防。九年三月,河北決。五月,白茅河東注沛縣,遂成巨浸。是年冬,帝命集群臣廷議,言人人殊,惟監察御史余闕言:

禹河自大伾而下,釃為二渠,皆東北流。自周定王時,河始南徙。訖於漢,而禹之故道始失。自瓠子再決,而其流為屯氏諸河。其後河入千乘,偶合於禹所治河,由是而訖東都。至唐,河不為患者千數百年。趙宋時,河又南決。至於南渡,乃由彭城合汴、泗東南以入淮,而漢之故道又失。

嘗考中國之地,西南高而東北下,故水至中國而入海者,一皆趨於東北。古河自龍門即穿西山,踵趾而入大陸。地之最下者也。河之行於冀州,北方也,數千年而徙千乘。自漢而後,千數百年而徙彭城。然南方之地,本高於北,故河之南徙也難,而其北徙也易。自宋南渡至今,殆二百年,而河鏇北,乃地勢使然,非關人力也。

比者河北破金堤,逾豐沛、曹、鄆諸郡大受其害,天子哀民之墊溺,乃疏柳河,欲引之南,工不就。今諸臣集議,多主浚河故道,復引河以南入彭城,築堤起曹南訖嘉祥,東西三百里,以障河之北流,則漸可以導之使南。

嗟乎!諺有之曰:不習為吏,眂巳成事。今所謂南流故道者,非河之故道也。使反於大禹北流之故道,由漢之千乘以入海,則國家將無水患千餘年,如東漢與唐之時,而又何必障而排之,使南乎?

今廟堂之議,非以南為壑也。其慮以為河之北,則會通之漕廢。不知河即北。而會通之漕不廢。何也?漕以汶,而不以河也。河北流,則汶自彭城以下必微微。則吾有制而治之,亦可以行舟以漕粟,所謂浮於汶達於河者是也。闕特防鉅野,而使河不妄行。俟河復千乘故道,然後復相水之宜而修治之。此千古之明鑑,非一人之私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