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一百六·列傳第三



十三年春,拔都率諸將攻喀而巴特山口,守兵盡潰。貝拉亟召各部兵赴援,未至,游騎已抵派斯特城。貝拉欲俟援兵,天主教士烏孤領以為怯,出城拒戰。技都麾諸軍退烏孤領,逐之。其所將皆客兵,失過陷淖中,又身擐鐵甲行遲,我軍攢射之,盡殪。惟烏孤領脫歸。既而,援兵大集,拔都引還,電子賽育河、色克河合流之下游。時雪消水漲,我軍三面阻水,據橋,地勢險固,又林木叢雜,可隱蔽。貝拉追至。見橋東有守兵,乃駐於賽育河西,以千人守橋,環車為營,懸盾於車上,儼如壁壘,然舉動皆為我軍所見。相持數日,拔都知敵懈可乘,下令夜進,一軍奪橋,一軍繞至下游潛渡。有斡羅斯逃人,漏其事於馬加諸部長,皆不信。惟貝拉弟廊落曼與烏孤領信之,引眾巡橋,見我軍已至橋西,卻之,增守卒而反。遂酣寢,以為無患。既而,我軍以炮擊守卒,皆遁。下游之軍亦濟而成列,乃四面攻之,而開西南十面,使之走。眾遂瓦解,逸者十無二、三,河水盡赤。烏孤領死之,廊落曼走丕思脫,欲往地中海,以創甚死。貝拉拉遁入林中,輾轉至土拉斯部,合於其婿波勒司拉弗哀。拔都獲貝拉之印,使降人偽為貝拉,諭令居民安堵無恐,軍雖失利,終必大捷。居民見偽諭,信之,無遷徒者。大軍至,悉俘之。遂流賽育河,至丕思脫。先是,廓洛曼勸城人避去。不從。至是,盡為大兵所戮。

合丹一軍由馬加東南馬拉兒境間道,攻魯丹城,克之。又募日耳曼人為鄉導,而以俘卒前驅,將士督攻於後,積屍填塹,踐而仰登,連拔蝸拉丁、丕勒克諸城,遂偕定宗、不里、拔綽等與撥都軍合。

拔都欲攻格蘭城,格蘭人守杜惱河,鑿冰以防西渡。已而,天寒冰合,我軍欲試堅否,放牛馬以誘之。格蘭人踐冰過,驅牛馬而西,拔都自冰堅可渡,乃萬騎俱進,所向無不披靡。

技都自留攻格蘭,使合丹追貝拉。初貝拉至土拉斯,鏇西入奧斯大里亞境。其王勸貝拉扼杜惱河,蒙古兵未必能西渡。貝拉至韋敦貝而克城,遇其孥,乃偕赴阿格拉姆城覘敵動靜,遣使乞援於天主教王及德意志國,皆不應。合丹至阿格拉姆。貝拉復走特勞恩城,入於地中海。合丹追不及,引兵趨塞而維亞部,大掠耳拉孤薩城、喀滔城,鏇奉拔都命東返。

拔都圍格蘭城,立炮三十架攻之。守將曰錫門日,斯巴尼亞人也,堅守不下。乃分軍西略奧斯大里亞境,至地中海北維尼斯部。又一軍分攻柯倫貝而克城、韋而乃斯達城,皆鏇退。

太宗凶問至,乃馬真皇后稱制元年春,拔都率諸軍東返,中途奇卜察克叛,討平之。

二年春,拔都至浮而嗄河,定宗奔喪先歸。拔都與定宗有隙,知皇后將立定宗,遂託病遷延不行。速不台諫,不從。

定宗即位三年,西巡葉密爾河,拔都恐來謁,至阿勒塔克山,聞定宗崩而止。

定宗皇后不發喪,先赴於睿宗妃及拔都,自請攝政以待立君。拔都允之,召諸王大將於阿勒塔克議立君,皇后亦遣使預會。有建議拔都最長當立者,拔都不可,眾曰:“王既不自立,請審擇一人,以踐大位。”拔都曰:“我國家幅員甚廣。非聰明知能效法太祖者,不勝任。我意在蒙哥。”眾應曰:“一然。”議遂定。

明年,拔都遣伯勒克、脫哈帖木兒將兵衛憲宗而東,大會諸王於斡難河、克魯倫河之間,奉憲宗即位。時皇后欲援先朝故事,立其子,諸王覬覦者尤眾。定策之功,推拔都第一。拔都能疏財,得將士心,皆稱為賽因汗。賽因譯言好也。撥都建斡爾朵於浮而嘎河下游,曰薩萊。每歲眷,溯浮而嘎河東岸,北至布而嘎爾之斡爾朵。秋則還駐薩萊,名曰阿勒泰斡爾朵,譯言金頂帳也。建喀山城於浮而嘎河東岸,亦建薩萊於黑海北撒吉剌之地,使其子撒里答居之。斡羅斯諸王皆受封於拔都,奉約束惟謹。憲宗二年,法蘭西王路易第九使其臣胡卜洛克來聘,未幾個阿美尼亞王海屯亦來朝。六年,拔都卒,年四十八。

拔都子有名者:曰撤里答,曰托托罕,曰安狄萬,曰烏拔奇。憲宗六年,撒里答人朝,聞父卒,憲宗令歸詞父位,中道卒。憲宗立其子烏拉赤,尚幼,命拔都元妃波拉克勒聽政。未數月,烏拉赤亦卒。拔都弟伯勒克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