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宋紀一百六十三 起旃蒙作噩正月,盡柔兆掩茂十二月,凡二年



十一月,癸亥,以宣繒兼同知樞密院事,薛極參知政事,葛洪簽書樞密院事。

詔:“邵州系潛藩,升為寶慶府。筠州與御名聲近,改為瑞州。”

蒙古使人如高麗,未至,盜殺之。自是高麗與蒙古不通。

彭義斌既敗,武仙勢益蹙,潛令諜者結死士,匿真定城中大曆寺為內應,仙夜斬關而入,據之。蒙古史天澤出奔稾城。

金內族旺嘉努故殺鮮于主簿,權貴多救之者,金主曰:“英王脫兄,敢妄撻一人乎?朕為人主,敢以無罪害一人乎?國家衰弱之際,生靈有幾何!而族子恃勢殺一主簿,吾民無主矣。”特命斬之。

金詔有司為死節士十三人立褒忠廟。

乙丑,楊石進封新安郡王。丙寅,楊谷進封永寧郡王。真德秀上言:“戚里之賢,加以王爵,稽諸典故,所未前聞。其老成靜重,避遠權勢,治家教子,風采凜然,誠近世戚畹之所未有。然臣觀古今載籍之傳,莫不以恩寵太甚為外家之深戒,蓋倚伏無常,古今所畏。望陛下清燕之間,常思所以安全外族,俾蒙謙謹之福而不蹈滿盈之咎,誠宗社無疆之休。”

辛未,詔:“行都及諸路公私僦舍錢米經減者,減三分。”從朱端常請也。

庚辰,幹辦諸事司糧料院趙彥覃言州縣折色病民,帝曰:“纖悉如此,殊失愛民之意。

辛卯,詔:“中外繫囚,杖以下釋之。”

甲申,再貶魏了翁官,罷真德秀祠祿。

初,胡夢昱之貶,了翁出關送別,右正言李知孝遂指了翁首倡異論,將擊之。史彌遠猶畏公議,外示優禮,改權工部侍郎。了翁力以疾辭,乃出知常德府。乙酉,諫議大夫朱端常,劾魏了翁欺世盜名,朋邪謗國,德秀奏札詆誣。詔了翁落職,罷新任,追一官,靖州居住,德秀落職,罷祠。知孝上書,乞竄德秀以正典刑。梁成大亦言了翁雖經追竄,人以為罪大罰輕,德秀狂僣悖謬,不減了翁。彌遠勸帝下其章,帝曰:“仲尼不為已甚。”乃止。成大遺書所親曰:“真德秀乃真小人,魏了翁乃偽君子。此舉大快公論。”識者笑之。

壬辰,御射殿,閱崇政殿親從射藝,遷補有差。

癸丑,太學正徐介進對,論《中庸》謹獨之旨,帝曰:“此是以敬存心,不愧屋漏之意。”

金主命趙秉文、楊雲翼作《龜鏡萬年錄》。

寶慶二年金正大三年,蒙古太祖二十一年

春,正月,丁巳朔,帝不視事。

癸亥,詔贈沈煥、陸九齡官,仍賜煥謚端憲,九齡文達。錄張九成、呂祖謙、張栻、陸九淵子孫官各有差。又詔以布衣李心傳專心文學,令四川制置司津發赴闕。

是月,蒙古主以夏納仇人,又不遺質子,自將伐之,鏇取黑水等城。

二月,丙戌朔,手諭知貢舉、禮部尚書程珌等曰:“國家三歲取士,試於南宮,蓋公卿大夫由此其選,事至重也。朕屬在哀疚,未遑親策,爰咨近列,往司衡鑑。卿等宜協心盡慮,精考切擇。夫文辭浮靡者,必非偉厚之器;議論詭激者,必無正平之用。去取之際,其務審此。”帝留意文藝,遇貢舉,屢降御筆,當時稱帝為“文章天子”。

戊子,以右正言李知孝言,詔:“贓吏有實跡者,永不得與親民及師儒差遣;繼經赦宥,不許改正。有監司、守臣保舉三員者聽之,仍每以保一員為額。”

辛卯,詔:“諸道提點刑獄以五月案部理囚徒。”

梁成大言:“真德秀有大惡五,其奏濟王事,乞追封以蓋逆狀,趣立嗣以召禍端,改節聖語,謗訕朝廷,無將之心,與魏了翁同罪。了翁已從竄削,德秀僅褫職罷祠,宜一等施行。”詔削秩二等。

蒙古槀城守將董俊,以銳卒數百授史天澤,天澤夜赴真定,與薩納台合攻武仙,仙走西山。薩納台怒真定民反覆,驅萬人,將斬之,天澤曰:“是皆吾民,我力不能及,一旦委去,不幸被脅,殺之何罪?”乃釋之。

三月,丙辰朔,梁成大奏寢王長孺召命,徐瑄、胡夢昱重議施行。初,長孺餞夢昱詩,比諸胡銓。成大以儗非其倫,黨和邪說,不宜立朝。瑄舉夢昱賢能才識,有憂國敢言之詞。成大謂夢昱狂悖,瑄必與之合謀,二人雖已竄削,而罪大罰輕,於是並及之。尋予長孺祠;瑄削秩三等,徙居象州;夢昱徙欽州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