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元紀十四 起著雍涒灘正月,盡屠維作噩十二月,凡二年



庚寅,帝如上都。御史台言:“京師工役繁興,加之歲旱民飢,狂愚易惑,今乘輿行幸,請命丞相一人留守京師,著為令。”從之。

甲辰,中書省言:“國家歲賦有常,頃以歲儉,所入曾不及半,而去歲所支,鈔至千萬錠,糧三百萬石。陛下嘗命汰其求芻粟者,而宣徽院勃克遜竟不能行,視去歲反多十三萬石,請用知錢穀者二三員於宣徽院佐理之。又,中書省斷事官,大德十年四十三員,今皇太子位增二員,諸王庫庫楚等亦各增一員,非舊制。臣等以為皇太子位所增宜存,諸王者宜罷。”並從之。

乙巳,中書省言:“中書為百司之首,宜先汰冗員。”帝曰:“百司所汰,卿等宜定議;省臣去留,朕自籌之。”

夏,四月,甲寅,中書省言:“江浙杭州驛,半歲之間,使人過者千二百餘;有桑烏保赫鼎等進獅、豹、鴉、鶻,留二十有七日,人畜食肉千三百餘斤。請自今遠方以奇獸異寶來者。”依驛遞;其商人因有所獻者,令自備資力。”從之。

辛酉,立興聖宮江淮財賦總管府。

癸亥,摘漢軍五千,給田十萬頃,於直沽沿海口屯糧。

壬午,詔中都創皇城角樓。中書省言:“農事正殷,蝗蝝遍野,百姓艱食,請依前旨罷其役。”帝曰:“皇城若無角樓,何以壯觀!先畢其功,餘者緩之。

以建新寺,鑄提調、監造三品銀印。

益都諸路蝗。

五月,丁酉,以陰陽家言,自今至聖誕節不宜興土,權停新寺工役。

六月,癸亥,選官督捕蝗。

從皇太子言,禁諸賜田者馳驛征租擾民。

庚午,中書省言:“奉旨即停新寺工役,其亭苑鷹坊諸役,請並罷。又,太醫院遣使取藥材於陝西、四川、雲南、費公帑,勞驛傳。臣等議,事乾錢糧,隔越中書逕行,宜禁止。”並從之。

以大都隸儒籍者四十戶充文廟樂工。

從皇太子請,改典樂司提點、大使等官為卿、少卿、丞。

甲戌,以宿衛之士比多冗雜,遵舊制,存蒙古、色目之有閥閱者,餘皆革去。

皇太子言:“宣政院文案不檢核,於憲章有礙,遵舊制為宜。”從之。

安西王阿南達既以謀逆誅,國除,其秦中版賦入詹事院。至是大臣請封其子復國,太子以問王約,約曰:“安西以何罪誅?今復之,何以懲後!”議遂寢。

乙亥,中書省言:“宣政院奏免僧道田租;臣等議,田有租,商有稅,乃祖宗成法,不當免。”詔依舊制征之。

秋,七月,癸未,河決歸德府境。

己亥,河決汴梁之封丘。

四川肅政廉訪使趙世延修都江堰,民便之。蒙古軍士科差繁重,而軍士就戍往來者多害人,軍官或抑良為奴。世延悉正其罪,除其弊。

八月,癸酉,復置尚書省。

初,帝從托克托、嘉琿、帕合哩鼎言,欲復置尚書省,分理財用。至是約蘇言鈔法大懷,請更之,令工役畫新鈔式以進,又與保巴議立尚書省,帝命與塔斯布哈集議。保巴言:“政事得失,皆前日中書省臣所為。今欲舉正,彼懼有累,孰願行者!臣請舊事從中書,新政從尚書。其尚書省官,請以奇塔特布濟克、托克托為丞相,三寶努、約蘇為平章,保巴為右丞,王羆參知政事。以畫新鈔式者為印鈔庫大使。”並從之。塔斯布哈言:“此大事,遽爾更張,乞與老臣更議之。”帝不從。三寶努言:“尚書省既立,更新庶政,變易鈔法,用官六十四員,其中宿衛之士有之,品秩未至者有之,未歷仕者有之。此皆素習於事,既已任之,宜勿拘例,授以宣敕。”制可,仍改各行中書省為行尚書省,條畫頒示天下,敢有阻撓者罪之。

己未,置太子右衛率府,命左丞相托克托、御史大夫布琳尼敦領府事,取河南蒙古軍萬餘人隸之。

王約曰:“左衛率府,舊制有之,今置右府何為?諸公深思之,不可以累儲宮也。”太子又命取安西軍器給宿衛士,約謂詹事鄂勒哲曰:“詹事移文千里取兵器,人必驚疑。主上聞之奈何?”鄂勒哲愧謝曰:“實慮不及此。”又命福建取繡工童男女六人,約言曰:“福建去京師六七千里,使人父子相離,有司承風動擾,豈美事耶?”太子即命止之,稱善再三。家令薛居言陝西分地五事,命往理之,約不為署行,語之曰:“太子,潛龍也,當勿用之時,為飛龍之事,可乎?”遂止。太子喜,諭群下曰:“事未經王彥博議者,勿啟。”一日約方啟事,一宦官侍側,太子問曰:“自古宦官壞人家國,有諸?”對曰:“宦官善惡皆有之,但恐處置失宜耳。”太子深然其言。彥博,約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