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元紀十一 起強圉作噩七月,盡上章困敦十二月,凡三年有奇



九月,庚寅,置河東鐵冶提舉司。

壬辰,流星色赤,尾長丈餘,其光燭地,起自河鼓,沒於牽牛之西,有聲如雷。張珪上疏,極言天人之際,災異之故。其目有修德行、廣言路、進君子、退小人、信賞、必罰、減冗官、節浮費,以法祖宗成憲,累數百言,劾大臣之不法者,並及近侍之熒惑者,不報。珪遂謝病歸。

癸巳,罷括宋手號軍。

己亥,帝至自上都。

揚州、淮安旱,免其田租。

冬,十月,戊申朔,有事於太廟。

壬子,冊皇后巴約特氏。

甲寅,復立海北海南肅政廉訪司。

山東轉運使阿爾津等增課鈔四萬餘錠,各賜錦衣。

十一月,庚辰,置浙西、平江河渠閘堰,凡七十八所。

丁酉,浚太湖及澱山湖。

十二月,丙寅,詔:“各省戍軍輪次放還,二年供役。”

癸酉,詔中書省:“貨財出納,自今無券記者勿與。”

以集賢院使、領太史院事鄂爾根薩理為中書平章政事。

是歲,命兄子哈尚鎮漠北。哈尚,帝兄達爾瑪巴拉之長子,帝以寧遠王庫庫楚總兵北邊,怠於備御,命哈尚即軍中代之。

省民出公田租。時公田為民害,而荊湖尤甚,部內實無田,隨民所輸租取之,戶無大小,皆出公田租,雖水旱不免。荊湖宣慰使列智理威,上民所不便十餘事於朝,而言公田尤切,廷議遣使理之。會有詔,凡官無公田者,始給以俸,民力少蘇焉。

浙江鹽官州海塘崩,都省遣禮部郎中游中順洎本省官相視,因虛沙復漲,難於施力而止。

朝議以江浙行省地大人眾,非世臣有重望者,不足以鎮之,帝乃以虎齎衛親軍都指揮使托克托為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始至,嚴飭左右毋預公家事,且戒其掾屬曰:“僕從有私屬者,慎勿所。若軍民諸事有關於利害者則言之。當言而不言,爾之責也,言而不聽,我之咎也。”有豪民白晝殺人者,托克托立命有司按法誅之。自是豪猾屏息,民賴以安。

大德四年年

春,正月,丙申,申嚴京師惡少不法之禁;犯者黥刺,杖七十,拘役。

癸卯,復淮東漕渠。

二月,丁未朔,日有食之。

丙辰,皇太后鴻吉哩氏崩。

後性孝謹,侍昭睿順聖皇后,不離左右,至溷廁所用紙,亦以面擦令柔軟以進,世祖每稱之為腎德媳婦。一日,裕宗有病,世祖往視,見床上設織金臥褥,慍而語之曰:“我嘗以汝為賢,何乃至此!”後對曰:“常時不敢用,今為太子病,恐有濕氣,胡用之。”即時撤去。

及尊為太后,置徽政院,掌其財賦。院官有受獻浙西田七百頃者,籍為院田,後曰:“我寡居婦人,衣食自有餘,況江南率土皆為國家有,曷敢私之!”即命還之,而黜院官之受獻者。後之弟欲因後求官,後拒之曰:“勿以累我也!”其後弟果被黜,人皆服其先見。

後崩之明日,祔葬諸陵,謚“徽仁裕聖皇后”。

甲戌,賑湖北饑民,仍弛出澤之禁。

乙亥,帝如上都。

置西京太和嶺屯田。

立烏撤、烏蒙等郡縣。

丙子,命李庭訓練各衛軍士。

三月,乙未,寧國、太平旱、賑之。

夏,四月,戊午,參政張頤孫及其弟珪等伏誅於隆興寺。頤孫初為新淦富人胡制機養子,後制機自生子而死,頤孫利其貲,與珪謀殺之,賂郡縣吏獲免。其仆胡忠訴主之冤於官,乃誅之,其貲悉還胡氏。

以中書省斷事官布埒齊為平章政事。

五月,癸未,左丞相達喇罕遣使來言,橫弗不節,府庫漸虛,詔:“自今諸位下事關錢穀者,毋輒以聞。”

帝諭集賢大學士鄂爾根薩理曰:“集賢、翰林,乃養老之地,自今諸老滿秩者升之,勿令輒去,或有去者,罪將及汝。其諭中書知之。”

六月,丙辰,以太傅伊徹察喇為太師,鄂勒哲為太傅,皆賜之印。

丁巳,昭文館大學士、平章軍國事、行御史中丞事博果密卒。初,病作,帝遣醫治之,不效,卒年四十六。帝聞之驚悼,士大夫皆哭失聲。

博果密素貧窮,自爨汲,妻織紝以養母;後因使還而母已卒,號痛嘔血幾不起。平居服儒素,不尚華飾,祿賜有餘,即散施親舊。明於知人,多所薦拔,丞相哈喇哈斯、達喇罕,亦其所薦也。其學先躬行而後文藝,居則簡默,及帝前論事,吐辭弘暢,以天下之重自任,知無不言。世祖嘗語之曰:“太祖有言,人主理天下,如右手持物,必資左手承之,然後能固。卿實朕之左手也。”每侍燕間,必陳說古今治安,世祖每拊髀嘆曰:“憾卿生晚,不得早聞此言,然亦吾子孫之福。”臨崩,以白璧遺之曰:“它日持此以見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