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元紀三十八 起強圉協洽七月,盡著雍涒灘七月,凡一年有奇



丙申,吳朱亮祖兵至黃岩,方國瑛及其兄子明善來見,送之建康。

丁酉,命關保分省於晉寧。

庚子,吳克滕州。

初,徐達令平章韓政分兵扼黃河,以斷山東援兵,政乃遣千戶趙實略滕州。其守將初議固守,已而遁去,遂克其城。

辛丑,吳徐達攻下益都,平章李老保降,宣慰使巴延布哈、總管胡浚、知院張俊皆死之。達遂徇下壽光、臨淄、昌樂、高苑,令指揮葉國珍等守之。

初,吳軍壓境,巴延布哈力戰以拒。及城陷,巴延布哈還,拜其母曰:“兒忠孝不能兩全,有二弟,可為終養。”已乃趨官舍,坐堂上,吳將素聞其賢,召之再三,不往,既而面縛之。巴延布哈曰:“我元朝進士,官至極品,臣各為其主,豈肯事二姓乎!”遂不屈而死。其妻阿嚕珍及二弟之妻,各抱幼子投井死。

李老保,陽武人,又名保保,從察罕特穆爾起兵,數有功,後為平章,留守益都,至是降,送至建康。後從吳王如汴,王使招諭庫庫特穆爾,庫庫鴆殺之。

壬寅,吳胡廷瑞率師渡杉關,略光澤,下之。

太常禮儀院使陳祖仁與翰林學士承旨王時、待制黃晘、編修黃肅伏闕上書言:“近者南軍侵陷全齊,不逾月而逼畿甸,朝廷雖命丞相伊蘇出師,軍馬數少,勢力孤危,而中原諸軍,左牽右掣,調度失宜,京城四面,茫無禁止,宗社安危,正在今日。臣等以為馭天下之勢,當論其輕重、強弱。遠近、先後,不宜膠於一偏,狃於故轍。前日南軍僻在一方,而庫庫特穆爾近在肘腑,勢將竊持國柄,故宜先於致討,以南軍遠而輕,庫庫近而重也。今庫庫勢已窮蹙,而南軍突至,勢將不利於宗社,故宜先於救難,則庫庫弱而輕,南軍強而重也。當此之時,宜審其輕重強弱,改弦更張,而撫軍諸官亦宜以公天下為心,審時制宜。今庫庫黨與離散豈能復肆跋扈!若令將見調軍馬倍道東行,勤王赴難,與伊蘇聲勢相援,仍遣重臣分道宣諭催督,庶幾得宜。如復膠於前說,動以言者為為庫庫遊說而鉗天下之口,不幸猝有意外之變,朝廷亦不得聞,而天下之事去矣。”書奏,不報。

吳王召浙江按察僉事章溢入朝,命其子存道守處州,諭群臣曰:“溢雖儒臣,父子宣力一方,寇盜悉平,功不在諸將後。”復問溢:“征閩諸將何如?”溢曰:“湯和由海道進,胡廷瑞自江西入,必勝。然閩中尤服李文忠威信,若令文忠從浦城取建寧,此萬全策也。”王即命文忠屯浦城。

十二月,癸卯朔,日有食之。

甲辰,吳《律令》成,王與諸臣複閱視之,去煩就簡,減重從輕者居多。凡為令一百四十五條,準唐之舊而增損之,計二百八十五條,命有司刊布中外。

乙巳,吳徐達等將發益都,遣使往樂安招諭俞勝。時勝兄寶為帳下所殺,勝代為平章,領其眾。明日,達師次長山北河,般陽路總管李至等詣軍門降。於是所屬淄川、新城等縣,皆望風款附。

丁未,吳都督同知張興祖至東平,平章馮德棄城遁。興祖遣指揮常守道、千戶許秉等追至東阿,參政陳璧等以所部來降。秉復以舟師趨安山鎮,右丞杜天佑、左丞蔣興降。

戊申,孔子五十六世孫襲封衍聖公孔希學,聞吳軍至,率曲阜縣尹孔希章、鄒縣主簿孟思諒等迎見張興祖,興祖禮之,於是兗東州縣皆來降。

方國珍遣其子明完奉表謝罪於吳,吳王始怒其反覆,及覽表,憐之。表出其臣詹鼎所草,詞辯而恭,王曰:“孰謂方氏無人耶!”賜國珍書曰:“吾當以投誠為誠,不以前過為過。”

戊申,吳宋迪使山東還,言張興祖能推誠待人,降將有可用者,即使領舊兵進取。王曰:“此非良策。聞興祖麾下降將有領千騎者,一旦臨敵,勢不足以相加,因而生變,何以制之?”乃命迪往諭興祖:“今後得降將,悉送以來,勿自留也。”

吳徐達至章丘,守將右丞王成降。庚戌,至濟南,平章達多爾濟等以城降。達令指揮陳勝守之。

吳胡廷瑞至邵武,守將李宗茂以城降。

吳張興祖兵至濟寧,寧將陳秉直棄城遁,吳兵遂入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