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宋紀一百六十五 起屠維赤奮苦十月,盡重光單閼十二月,凡二年有奇



加趙善湘為江淮制置大使,趙范淮東安撫使,趙葵淮東提刑。善湘季子汝楳,史彌遠婿也,故凡奏請得無阻。而善湘亦以范、葵進取有方,慰藉殷勤,故能成揚州之功。

蒙古取金鳳翔,完顏哈達、伊喇布哈遷京兆民於河南,使完顏慶善努戍之。

金完顏彝敗蒙古將蘇布特於倒回谷。蒙古主召蘇布特責之,圖壘為請曰:“兵家勝負不常,宜令立功自效。”遂令蘇布特從圖壘南伐。

五月,丙戌朔,進前知西和州張孝錫官二等,以四川制置司言其措置邊防之勞也。

趙范、趙葵帥步騎十萬攻鹽城,屢敗賊眾,遂薄淮安,殺賊萬計,城中哭聲震天。淮安五城俱破,焚其寨柵,斬首數千。淮北賊來援,舟師邀擊,復破之,焚水柵,賊始懼。王旻、趙必勝、全子才等移寨西門,與賊大戰,賊連敗。楊妙真謂鄭衍德等曰:“二十年梨花槍,天下無敵手,今事勢已去,撐拄不行。汝等未降者,以我在耳。今我欲歸老漣水,汝等請降,可乎?”從曰:“諾。”妙真遂絕淮而去,其黨即遣馮垍等納款軍門,淮安遂平。

庚戌,詔:“今後行在遇暑慮囚,所差官將臨安府三獄見禁公事,除情重不原外,餘隨輕重減降決遣。大理寺、三衙、兩赤縣一體裁決。”

楊妙真構浮橋於楚州之北,就蒙古帥蘇嚕克圖乞師為李全報仇。金人覘知之,以為蒙古兵果能渡淮,淮與河南跬步間耳,乃使完顏哈達、伊喇布哈戍滶河口。時八里莊民叛蒙古,逐守將而納之,金以八里莊為鎮淮府。

六月,己未,詔:“魏了翁、真德秀、尤焴、尤龠,並敘復官職祠祿。”

國安用從楊妙真走山東,降於蒙古,蒙古以為都元帥,行省山東。

金降人李國昌言於蒙古圖壘曰:“金遷汴將二十年,其所恃以安者,潼關、黃河耳。若出寶雞以侵漢中,不一月可達唐、鄧,大事集矣。”圖壘然之,白於蒙古主。蒙古主乃會諸將,期以明年正月合南北軍攻汴,遣圖壘先趨寶雞。蘇巴爾罕來。假道淮東以趣河南,且請以兵會之。

秋,七月,乙酉朔,詔:“制總諸帥戎司,凡忠勇死義之家,並與優給其家;其有子才藝異眾者,赴樞密院審視錄用。”

丙戌,臣僚言:“建、劍之間,秋霜害稼,請下諸司措置,般運廣米,應濟市糴。湖、秀、嚴、徽,春霜損桑,水潦為沴,令監司郡守留意賑存,與減稅色。”從之。

丁未,樞密院檢去“右武大夫、敘復吉州刺史、江州副都統制陳世雄,會合荊、鄂軍馬于吉州龍泉,親臨賊境,一戰而擒二酋,委有勞績。”詔以世雄為左武大夫、濠州團練使、江州都統制。

丙寅,詔:“近民之官,莫如縣令,日來間有貪虐昏繆,不能任事之人,重為民害。令諸路監司、守臣覺察,具職任上於尚書省,取旨施行。”

蘇巴爾罕至沔州青野原,金統制張宣殺之。圖壘聞蘇巴爾罕死,曰:“宋自食言,背盟棄好,今日之事,曲直有歸矣!”

八月,蒙古圖壘分騎兵三萬入大散關,攻破鳳州,徑趨華陽,屠洋州,攻武休,開生山,截焦崖,出武休東南,遂圍興元。軍民散走,死於沙窩者數十萬。分軍而西,西軍由別路入沔州,取大安軍路,開魚鱉山,撤屋為筏,渡嘉陵江,入關堡,並江趨葭萌,略地至西水縣,破城寨百四十而還。東軍屯於興元、洋州之間,以趨饒風關。

蒙古始立中書省,改定官名,以耶律楚材為中書令。

時蒙古主至雲中,諸路所貢課額銀幣,以倉廩物料文簿具陳於前,悉符楚材原奏之數。蒙古主笑曰:“卿何使錢幣流入如此?”即日授以中書省印,俾領其事,事無巨細,一以委之。鈕祜祿重山為左丞相,鎮海為右丞相。

楚材奏:“諸路州縣長吏專理民事,萬戶府專總軍政,課稅所專掌錢穀,各不相統攝,著為令。”又舉鎮海、鈕祜祿重山為左、右丞相,與之同事,權貴不得志。燕京路長官舒穆嚕鹹得卜激怒皇叔烏珍,使奏“楚材用南朝舊人,恐有異志,不宜重用,”因誣構百端,必欲置於死地。鎮海、重山等懼,讓楚材曰:“何為強更張?必有今日事。”楚材曰:“立即廷以來,每事皆吾自為,諸公何預焉!若果獲罪,吾自當之。”蒙古主察烏珍之誣,逐其使者。而鹹得卜為人所訴,帝命楚材鞫治,楚材奏曰:“此人倨傲,故易招謗。今方有事南方,它日治之未晚也。”蒙古主私謂近侍曰:“楚材不校私仇,真寬厚長者,汝曹當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