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元紀七 起屠維赤奮若正月,盡重光單閼三月,凡二年有奇



丙戌,興化路仙遊賊朱三十五,集眾寇青山,萬戶李綱討平之。

己亥,湖廣省上二年宣課珠九萬五百一十五兩。

處州青田賊劉甲乙等,集眾千餘人,寇溫州平陽。

是歲,江西行省丞相兼知樞密院事蒙古岱,到官四十日卒。蒙古岱先在江、浙,專愎自用,又易置戍兵,平章布琳濟岱言其變更巴延、阿珠成法。帝每戒飭之。既死,台臣劾郎中張思立罪狀,而蒙古岱迫死劉宣及其屯田無成事始聞於帝雲。

江西盜起龍泉,湖文省左丞劉國傑下令往擊之,諸將交諫曰:“此它省盜也。”國傑曰:“縱寇生患,豈可以彼此言耶!”乃選輕兵,棄旗鼓,去纓飾,一日夜趣賊境。賊眾數遷逆戰,望見軍容不整,曰:“此鄉丁也。”易之。國傑以數千騎陷陣,眾從之,賊大敗,斬首五百餘級,奪所掠男女,日暮,收兵去。堡中民望見,怪之,莫知其誰。明日又忽至,召堡民,歸其男子,曰:“吾劉二巴圖也。”民皆驚以為神,因告別盜鐘太獠居南安十八耒。國傑乘霧突入其巢,賊眾驚亂,自相蹂踐。官軍搏之,自旦及午,所擒殺甚眾,還兵掛東。未幾,龍泉盜復寇酃縣,國傑遂還酃。賊退保大井山,乃分軍三道趣之,道險,棄馬而入。時天大雨,賊不為備,盡掩殺之,還鎮道州。

至元二十八年辛卯,一二九一年

春,正月,壬寅,太白、熒惑、鎮星聚於奎。

帝嘗問趙孟頫以葉李、留夢炎優劣,孟頫對曰:“夢炎,臣之父執,其人厚重,篤於自信,好謀而能斷,有大臣器。葉李所讀之書,臣皆讀之,其所知所能,臣皆知之能之。”帝曰:“汝以夢炎賢於李耶?夢炎在宋為狀元,位至丞相,當賈似道誤國罔上,夢炎依阿取容。李布衣,乃伏闕上書,是賢於夢炎也。汝以夢炎父友,不敢斥言其非,可賊詩譏之。”孟頫所賊,有“往事已非那可說,且將忠直報皇元”之句,帝嘆賞。而夢炎銜之終身。

孟頫退,謂奉御徹爾曰:“上論賈似道誤國,責留夢炎不言。僧格罪甚於似道而我等不言,他日何以辭其責!然我疏遠之臣,言必不聽。侍臣中,讀書知義理,慷慨有大節,又為上所親信,無逾公者。夫捐一旦之命,為萬姓除殘賊,仁者之事也,公必勉之!”公帝畋於柳林,徹爾至帝前,具陳僧格奸貪誤國害民狀,辭語激烈。帝怒,謂其毀詆大臣,命左右批其頰,血涌口鼻,委頓地上。少間,復呼而問之,辨愈力,且曰:“臣與僧格無仇,所以力數其罪而不顧身者,為國家計耳。苟畏聖怒而不復言,則奸臣何由除,民害何由息!且使陛下有拒諫之名,臣竊懼焉。”頁特巴勒及額森特穆爾等,亦劾奏僧格專權黷貨。時博果密出使,三遣人趣召之,至,覲於行殿,帝以問,博果密對曰:“僧格壅蔽聰明,紊亂政事,有言者即誣以它罪而殺之。今百姓失業,盜賊蜂起,召亂在旦夕,非亟誅之,恐為陛下憂。”自是言者益眾,帝始決意誅之。

甲寅,虎入南城,翰林侍講趙與{票灬},疏言權臣專政之咎,退而家居待罪。

辛酉,罷江淮漕運司,並于海船萬戶府,由海道漕運。

免江淮貧民至元十二年至二十五年所逋田租二百九十七萬六千餘石,及二十六年未輸田租十三萬石,鈔千一百五十錠,絲五千四百斤,綿一千四百三十斤。

罷淘金提舉司。

立江東、兩浙都轉運使司。

壬戌,尚書省右丞相僧格等罷。

二月,辛未,尚書省言:“大同仰食於官者七萬人,歲用米八十萬石。遣使覆驗,不當給者萬三千五百人,宜征還官。”從之。

癸酉,以隴西、四川總攝年札克真珠納斯為諸路釋教都總統。

改福建行省為宣慰司,隸江西行省。

詔:“行御史台勿聽行省節度。”

雲南行省言:“敘州烏蒙水路險惡,舟多破溺。宜自葉稍水站出陸,經中慶,又經鹽井土老、必撒諸蠻,至敘州慶符,可治為驛路,凡立五站。”從之。

丙子,罷征理司,從鄂爾根薩里言也。詔下之日,百姓相慶。

以僧格黨與,罷揚州路達嚕噶齊索羅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