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文化與音樂,舞蹈和建築藝術

  陶瓷藝術與音樂、舞蹈、建築藝術都各有自己的藝術特徵和藝術規律,但是,它們也具有相同的特徵。

  音樂藝術是抒情性的藝術,古希臘美學家柏拉圖就認為節奏和曲調會滲透到靈魂里去,音樂性格的善惡使聽者的靈魂變得優美或醜惡。樂聖貝多芬曾經斷言:“音樂是比一切智慧及哲學還崇高的一種啟示”。叔本華更是把音樂看作是唯一直接表現心魄的藝術。聲音是音樂的本性,高亢或低沉,急促或舒緩,強烈或輕柔,都具有召喚心靈的感染力。

  音響和人類情感、精神生活有著特別密切的聯繫,具有純粹感覺的衝擊力。所以,有人將音樂定義為“感情的速記術”、“情緒的語言”,不是沒有道理的。白居易的《琵琶行》出神入化、惟妙惟肖地對琵琶音樂的描寫以及它所具有的感染力,對曾經學過這首詩的人來說,是不陌生的。無獨有偶,中唐著名詩人韓愈有詩《聽穎師彈琴》也有高超的描寫。韓愈《聽穎師彈琴》全文:“昵昵兒女語,恩怨相爾汝。劃然變軒昂,勇士赴敵場。浮雲柳絮無根蒂,天地闊遠隨飛揚。喧啾百鳥群,忽見孤鳳凰。躋攀分寸不可上,失勢一落千丈強。嗟余有兩耳,未省聽絲篁。自聞穎師彈,起坐在一旁。推手遽止之,濕衣淚滂滂。穎乎何誠能,無以冰炭置我腸”。中唐浪漫主義詩人李賀《李憑箜篌引》,更有絕妙的描寫。李賀《李憑箜篌引》全詩:“吳絲蜀桐張高秋,空山凝雲頹不流。江娥啼竹素少愁,李憑中國彈箜篌。崑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十二門前融冷光,二十三絲動紫皇。女媧鍊石補天處,石破天驚逗秋雨。夢入神山教神嫗,老魚跳波瘦蛟舞。吳質不眠倚桂樹,露腳斜飛濕寒兔”。

  蹈藝術,同樣是抒情性藝術。所不同的是音樂是通過聲音的節奏與鏇律來抒情,舞蹈則是通過人體的動作所呈現的動作力度、間歇、鏇轉、張弛、快慢、強弱、剛柔所形成的節奏與鏇律來抒情。t、m格林指出“舞蹈是身體動作表現得最豐富、最純粹、最富有變化的藝術。”例如芭蕾舞,“芭蕾是西方舞蹈最典範的樣式。芭蕾的空間樣式高貴典雅、變幻莫測。它的人體造型與服裝造型融合為簡潔優美韻致。它的如煙似夢的輕盈體態舞姿,可能喚起無邊無涯的空間幻覺,也可能化為各個角度供人觀賞、令人陶醉的動態性、虛靈性的雕塑樣式”,不僅芭蕾舞是這樣,其他舞蹈是這樣,其他舞蹈如迪斯科、霹靂舞同樣具有很強的抒情性。舞蹈從總體來看,它是一種表現性藝術,而不是一種再現性的藝術。我國民族舞蹈也同樣如此。舞蹈將人帶到如幻如夢的美妙境界。我國青年舞蹈家楊麗萍的舞蹈便是舞蹈藝術的最好闡釋。

  建築藝術初看似乎與上述藝術種類以及陶瓷藝術風馬牛不相及。其實不然。就抒情性而言,建築與上述藝術門類一樣也講究抒情,講究審美的需要,與它們在這一點上有著共通性。當然,人們不能要求建築的抒情方式與滿足審美需要與上述藝術門類一樣。如果那樣,就抹殺了建築的個性。實用、堅固、美觀,是建築藝術的三要素。但建築藝術的“審美意義以實用、堅固為前提條件而派生出來,因為建築的審美價值有賴於建築的功用價值、科學技術價值而存在,才使建築在符號體系上成為造型與非造型的綜合形式,使建築成為一種巨大的、精神性極強的藝術品。建築藝術,總是以它的外觀最直接的為人們所感知,空間的、體積的、造型的、線條的、形態的種種因素,構成人們對建築的審美經驗的核心”、“建築是凝固的音樂,音樂是流動的建築”。這種說法道出了建築音樂兩種藝術的共同特徵。形式美的規律,如比例與尺度、對比與諧調、節奏與韻律、均衡與對稱,適用於一切藝術種類,或者說,一切藝術種類都必須遵循形式美規律。這是美的共同要求。在音樂與建築之間,有許多有趣的現象:“德國大詩人歌德曾說過他在聖彼得大教堂前的廊欄內散步時,感覺到了音樂的鏇律。中國建築大師梁思成還為北京天寧寺遼代磚砌的立面譜出了無聲的樂章,從頤和園的長廊內發現了和諧的節奏”。陶瓷藝術同樣是一種抒情性很強的藝術,要滿足審美的要求。就與環境的關係而言,建築藝術是典型的環境藝術;陶瓷藝術是陳設性藝術,對環境有很高的要求,人們對於此,是不會有疑問的。但是,音樂與舞蹈同樣要講究環境,要與環境相諧調。音樂雖屬時間性藝術,大自然中的鳥鳴聲、流水聲以及天籟,雖然從某種程度來說,也是一種音樂,有時也會令人歡喜。但這只是一種原始性的藝術。不能想像沒有相應環境要求的《陽關三疊》、《大浪淘沙》、《十面埋伏》還有什麼音樂性而言。同樣,沒有相應環境要求,芭蕾舞《天鵝湖》就將大大降低舞蹈的藝術性。特別是舞蹈,它既是一種時間藝術,也是一種空間藝術,它需要舞台、道具、燈光來共同實現造型需要。而且,舞蹈形象是空間裡有程式地展開的動態形象,對環境的要求是相當高的。舞台設計、道具設計、燈光設計甚至煙幕的施放都是為製造一種相應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