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是一個收棒子的

父親這不是用實際行動在詮釋沉默是金,雄辯是銀,並告訴我知足者常樂嗎?

就這樣,每天早起吃了母親給做的飯,和父親出去幹活,下午遠遠得看到母親在門前等著我們爺兒倆。這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只是偶爾父親得腳還是不方便,我儘量不讓父親搬袋子,看到很是心疼。

11月下旬,和父親在路上時接到單位電話,讓到單位黨校學習,掛掉電話我和父親說,我不想去了,就這樣天天和父親幹活,等你老了我自己乾也能養活你們,不用背井離鄉,不用勾心鬥角,守著你們過一輩子。父親說傻啊,這不是個活,這是賣苦力的,辛辛苦苦供你們一輩子了,你不去不是白乾啦。

走之前,我告訴父親,少乾點,我回來還陪你出去收棒子。

父親說的很對,把我們養活這么大,不知搬了多少袋棒子,可能你的父親不是搬棒子的,但你父親可能是壘磚的,他的父親可能是下勞務市場的,無論父母是乾什麼的,我們做兒女的一定要像父母為我們付出的十倍百倍的去回報他們,即使這樣,我們下輩子也報答不清他們的愛。

接到單位電話第三天就要啟程,到我大學並且單位所在地。如果坐白天的火車到那兒就是下午了,報導、安排住宿什麼的會很緊張,所以買的晚上的車票,擱以前父親都會叫一輛出租送到我火車站,30塊錢,這次父親問我定什麼時候的票後又要打電話,我沒讓父親打,我決定坐末班公車去火車站,1<30我還是清楚的,而且我更清楚的是30塊錢是我和父親要搬幾袋棒子掙來的。

坐在末班公車上,窗外已燈火闌珊,我心裡計算著大學期間去火車站打車的次數,想著為什麼當初沒有坐公交。很快到了火車站,第一次發現自己這么不想離開石家莊。

到單位後一切都是順利的,和我住一屋的是一個比我早一年的進入單位的山東哥們兒z哥。黨校是一片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房子,但內部裝修不錯,一伙食也很好,但z哥一頓也不在裡面吃,因為他這一年拿了9萬左右。他跟我說他休假回家買輛車帶他對象去轉轉,他問我明年這時候要是我像他一樣買輛什麼車,我說我買斷我爸兩年工齡。

學習的時間是很快的,期間去單位報銷了一些上學時的費用,想著回來給爸買點兒什麼。

周五下午考試,我周四就定了周五晚上的車票,因為和z哥從同一個車站坐車,所以一起吃個飯,畢竟這么多人能分在一個屋裡不容易。z哥以我還沒有入職為理由堅決他請客,帶我到一個很高檔的酒店吃了一頓,席間他跟我說我那次無意間說的買斷父親工齡的話讓他有所感悟,讓他突然發現他很久沒專門給他父親打過電話了。

吃過飯到車站分別,第二天早上我就到了家,我跟父親說第二天就跟他出去收棒子,他說不用,讓我休息兩天吧,也抽空陪我女朋友一天。因為和父親幹活,一個多月沒有和我女朋友見面了,她也很懂事,讓我多幫著父親幹活,腳不舒服,別讓父親自己乾,等父親臘月不幹了再見面。在這兒感謝一下我女朋友的理解和支持。

單位報銷的錢給父親他不要,讓我留著和我女朋友出去時吃飯買衣服。周日和我女朋友在市里玩了一天,心裡想的全是什麼時候和父親出去。

這次回來父親跟我說:沒有你我幹著一樣,戶里給張個口袋什麼的,不累。私下母親告訴我,我走後父親幹活回來說跟傻小子幹了一段時間,現在自己乾還受不哩哩。我決定第二天就跟父親還出去。

穿上走之前沒擱起來的幹活的衣服,跟父親出去收棒子了。

12月初,天很短了,上午稍微轉會兒就快中午了,那天有一戶在二樓頂上的棒子要糶給我們,我們裝代,過秤,從北屋二樓徙到東屋,又從東屋徙到車上,很是費時費力,裝好車已是快一點了,父親開車往mc飼料廠走,到mc村口,全是擺攤賣飯的,父親說咱們在這吃點飯再去吧現在廠里也沒人,我倆下車在一個板麵攤上一人要了一碗板面。我問父親以前要是他自己了吃點什麼,父親說前邊有賣烙餅的,乾吃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