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和他人相處?

之前看柴靜訪談劍橋大學樂思哲·博里塞維奇爵士,當時劍橋校園學生正在抗議當局提高大學學費。

柴靜問:您會感到緊張或者難堪嗎?

校長:不,完全不會。因為這是學術界,在這裡我們期待辯論,並鼓勵大學裡的思想自由。

柴:但更多的校長可能希望得到尊敬和服從,你不是嗎?

校長:那他們就不會來劍橋。

柴:劍橋的學生考試幾乎沒有選擇題,大部分是開放式的提問。為什麼會用這樣的方式?

校長:如果你只考封閉式的問題,只需回答是或否,那么只會讓考試變成死記硬背的記憶測試。我們想做的,遠不只是記憶測試,我們更希望知道學生怎么想,怎么建構自己的想法。

柴;你們希望劍橋培養出什麼樣的學生?

校長:一個理想的學生應該擁有極高的學術天分,和刻苦學習的潛能。同時,他必須獨立,並且在學術上有自由思考的能力。他要有志向,去不遺餘力地鞭策自己,同時,具有改變世界的壯志雄心。我們更傾向於個人的判斷而不是論文的數量。因為論文的數量會因學科而異。例如我們的學科,免疫學,我們發表了很多論文,而哲學家可能一生只寫一本書,但這一本書所創造的價值,也許比五百篇免疫學論文還大得多。

柴:但我們想那些需要論文數目的管理人員可能他們希望會說,我們說了算。

校長:我們不玩數字遊戲,我們認為這是對大學本質的濫用。因為最終,為學子授課的不是管理人員,而是教授和講師們,是他們讓年輕人被睿智的思想所感召。劍橋的獨立思考精神能讓年輕人創造出足以改變世界遊戲規則的偉大成就,不管是什麼專業。我們堅信,這就是為什麼劍橋的學生和老師會在世界上脫穎而出的原因,而且最終會將這種品質與卓越在未來傳遞下去。

這個採訪我印象很深刻,國人因文化和教育原因,如果你喜歡看歷史書籍和宮廷秘聞,會發現國人酷愛劃分階級,喜歡把人的身份,乃至觀點喜好劃分為三六九等,比如鴻儒對白丁、草民對權貴,提籠架鳥就比鬥蛐玩泥要高尚。對他人有一種下意識判斷,喜歡樹立權威,叫他人服從。他們在樹立權威時,常常用兩種手段:威脅性失去或指責式站隊。前者的方法是你如果不怎樣做,你就會失去心愛的某物,用危機感來逼他人服從自己的觀點,後者是用指責和羞辱他人自尊心來命令他人跟從,這種思維深深的傳染到了我們的愛情、友情、工作里……我們在愛情里,若對方做了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就用失去感,比如提出分手、離家出走、自殺、冷言冷語等來逼他人妥協;在友情里,用遠離,譏諷他人的飲食習慣、服飾穿著、愛情對象、工作學業等逼他人認可自己;在家庭里,喜歡劃分——誰聽誰的。在工作里,我們對上級一邊架起神壇,一邊暗自拆台,對下級表面信任,實際懷疑不放權。中國人喜歡打腹語,愛插手他人隱私,說話做事靠猜而非直截了當,這都是我們必須要揪出的弱民性格。

人人心裡要裝一把尺

因為情緒不好或太在乎一段感情,我們評價或轉述他人和自己的衝突時,往往是傾向自己的,放大他人的錯誤,卻忽視自己的錯誤。

大家應該都有這種感覺,身邊的朋友戀愛,前幾天還如膠似漆,後幾天女孩或男孩就喝酒捶桌,把他批的體無完膚,從睡覺的姿勢到上廁所時間過長,到小氣吝嗇到化妝時間過長……為什麼我們的愛人忽然就變了一張臉?朋友也是,之前勾肩搭背,後面就變成他是小人,她在利用我和排擠我。工作更是有趣了,前幾天還激情表態,後幾天就說這份工作不合適自己,老闆法西斯同事奸詐。

我相信,可能有很少很少的一部分人,是善於偽裝的,但大多,都是在放大他人的錯誤,掩蓋自己的錯誤,不是他人有變,而是我們的態度或接受能力有變。她忽然疏遠你,是不是你用了些尷尬的舉動,戳痛她的自尊心?他說話不動聽你是否也反唇相譏?他脾氣暴躁你是不是也跟著摔碗摔盆?你工作被炒是不是也是因自己倦怠?你在和他人轉述或評價時,有沒有丟掉公允心?

公正的看待他人和自己,不要厚此薄彼,是我們每個人都要學會的,人人心裡要裝一把尺,不論是對人對己,都要劃的分毫不差。待把彼此都磨成剛好的刻度,我們才會不那么容易丟掉一個珍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