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來時

牐牎靶【逗煜。芳郊綠遍。高台樹色陰陰見。翠葉藏鶯,朱簾隔燕。爐香靜逐遊絲轉。”說來慚愧,我來到人世間,既沒有幾個異性知己,也沒有什麼同性死黨。從小到大,上學時我是古道西風,天馬行空;踏上社會後,我更是身單影只,踽踽獨行——我留戀芳草斜陽,鍾情秋江帶雨,我顧盼燕燕輕盈,沉醉嬌月驚鳥,我感傷大河滔滔,痴迷漫天雪飄……大自然是我最要好的夥伴,其中,又要數我和燕子的感情最深。不知是燕子先愛上我,還是我先迷住了燕子,總之,在我的記憶里,每年的春天我都要和燕子深情相見!
牐犆簧習嘀前,我的家住在深山大嶺之間,屋后蒼松,門前翠竹,又矮又深的一長排土泥巴屋隱隱其間!小燕子們穿過重重簾幕,扇動著長短不齊的翅翼,飛過平原,越過高山,落到我家廳堂的屋樑上,為了方便它們進出,我總是常常四門大開,燕子也是不請自便。它們飛進屋樑,左右顧盼,軟語呢喃,商量有聲,開始是飛進飛出,猶疑徘徊,舉棋不定;後來經過一陣啁啾細語,一折關關詳論,最終勞燕雙飛,百舌無聲,忙著銜泥!不辭斜風細雨,不懼艷陽天氣,以她們最幽雅的弧線,滑翔俯衝于田堤山野之間——你逗我引,你追我趕!有時愜意並肩,有時有意流連,銜泥含草,默契到極點!10來天,造型最奇特,質量定上乘的夫妻小屋就宣告在我家屋樑建成!
牐犇憧矗樑上雙燕,雌雄翩翩!過了一段時間,母喜雛肥,燕子夫妻等到雛燕羽翼成型,就你帶我引的讓小燕學著飛翔,後來我追著這一家燕子在小路上張望,在草地里奔跑,發現小兒女落上高枝,舉翅飛散!燕子爸爸燕子媽媽啁啾數日,又回歸往日,夫唱婦隨,婦引夫和,優遊度日!我和燕子爸爸燕子媽媽嬉戲追逐,燕子爸爸燕子媽媽和我起舞翩躚!
牐犐習嗪螅我就喜歡住在有陽台的,陽光可以普照的樓閣里。庭院深深,再無緣香徑徘徊,田地追逐,陽台和靠陽台的書房成了我的最愛!
牐犂肟山巒,再無高山可瞻,也無幽徑可游!我的陽台被我整成一袖珍花園!箭麻囂張,觀音蓮片片豪放,鐵樹展羽,玻璃翠含含放放,橡膠樹微揚,蘆薈潛滋暗長!在這些四季常青的枝葉包裹之中,丁香襲人,茉莉暗香,玫瑰含情,月桂飄香,天竺葵泛著紅光,“仙人”系列紅、白、黃……我有事無事,就駐足陽台觀望!不知是我想念燕子,還是燕子沒有遺忘我,每年春天燕子總要到我的陽台來搭窩成家!我們就這樣年年不約而見!
牐牎跋光催角,聽宿鳥未驚,鄰雞先覺。迤儷煙村,馬嘶人起,慘月尚穿林薄。”職業的約束使我和公雞比早,和夜貓較勁!凝望燕子不用我費啥周折!
牐牬荷綣後,老燕子懷舊而來,頭年的窩勉強再將就一回。等明年,再也不願屈尊就駕。它們在你的陽台唧唧喳喳,關關呱呱,有時還引來五、六個參謀大副,在我的陽台上空開會表決,到底該把新家安置何所!我陽台上有一橫竿,它們很是有趣,靠左一半,是它們的娛樂休閒中心,靠右一半就是我的自由殖民地,它們自覺,我也大度,彼此如此,年年相處!陽台上的老窩新燕是不進去的,它們低首翹尾,牙喙頻頻,掀搗有聲。不經意間老巢已掉去好多,我憐它們辛苦,既要端掉老巢,又要重答新窩,趁其外出覓食,用一鐵桿助而除之,在一陣灰土飛揚,草羽紛飛過後,老燕子的辛苦傑作只留下一圈葫蘆似的瘀痕!新燕溫飽而歸,見其神奇,不由大喜,繞桿穿梭,唧唧數語,忽高忽低,忽慢忽急,間關鶯語,很是有趣!
牐犙嘧臃蚱薹陝漭螺虜萜海飛過迷濛煙雨,優雅的華爾茲,爆發力十足的探戈被它們表演的淋漓盡致!數天展轉,所居落成,燕子夫妻倍感欣慰,在我的陽台上卿卿我我,你給我撓癢,我給你捏背,男歡女愛,呢喃啁啾,不知所云何語……又過數日,繁衍子孫,哺育兒女,又回復到過去百舌無聲,忙忙碌碌,帶兒學飛的工作日程中來!
牐犙嘧永詞保我滿心歡喜,看著你們雙雙飛歸,煩悶和勞累也隱隱而去!我和燕子就這樣天長日久,交情愈深!

※本文作者:依麗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