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飛心靈彩雲之南


牐犐嚼鐧木吧真的很好,回首看身後是筆直的山崖和下面的深谷,遠處是麗江,四面都被包裹在群山的懷抱,頭上是城市裡絕對看不到的藍得純淨無比的天,千變萬化的流雲,藍與白美麗得交織和襯托,讓人抬頭怎么都看不厭,身後有個馬夫突然哼起了一首歌,一聽就是納西族的格調,在這個時候特別動聽,是到麗江後聽到的最動人的歌曲了。
牐犚換岫又來到平地草坡,綠茫茫一片,草坡的中間,孤零零地站著三兩棵老樹,再一邊是同樣孤獨的一間簡陋茅屋。這便是一號營地螞蝗坡了,大家紛紛下馬,肚子餓的找地方吃飯,內急的奔向茅廁“唱歌”。從所謂文明世界來的人,心裡都是懷著親近自然的心,然而自然的東西離文明就遠,比如說想要騎馬就必須忍受馬的味道,更有馬的大便小便,味道我尚且可以忍受,然而馬的出恭景象非要側目避開才行,一次沒來得及轉頭,硬是差一點吐出來。再比如說這營地供應食物的茅屋,大家看了看裡面簡陋到髒兮兮的樣子,門口燒烤架上紅得發黑引來無數蒼蠅盡折腰的肉,誰都沒有了胃口,馬夫們卻紛紛吃飯去了,我拿出昨夜吃剩的粑粑,頓時被搶得精光。解決另一個問題就有點難度了,去看了那個茅廁,可怕程度今生見所未見,只能一個接一個為彼此把風到自然中去解決,真暈,自懂事以來第一次做這么“自然”的事。你看,人類就是這么矛盾,時刻想著看最自然的美景,探索少有人跡的人間奇境,可是作為旅遊者本身又一刻都離不了乾淨的廁所,帶衛浴的住處,整潔衛生的餐館……一邊還少不了埋怨人為的東西損壞了自然的風景,真是矛盾啊。
牐犗侶淼氖焙潁渾身都麻木到沒有知覺,上馬又開始感覺到磨得刺痛,還好4400米的二號營地就不遠了,咬牙繼續堅持一把,同行的成都mm也有同樣的痛苦,一路上和我交換著痛苦的表情,男人們看上去好象沒事,不知道是不是生理結構上他們更適合騎馬。可是我其實已經慢慢找到和馬渾然一體的那種和諧,騎馬的感覺開始變得熟悉,隨著馬的步步顛簸,我適度調節自己位置的動作已經變成了不用動腦筋的身體反應,即便走神或盹著了都能自如做到的那種熟悉。我曾經多次詢問內心,自己的前生在哪裡,這樣的一種感覺,心裡喜愛的那種感覺往往讓我覺得,我的前生和馬有關,與酒有關,和勇敢有關,誰知道,也許未必是女兒身,否則怎么解釋我那種喜歡直爽豪邁的感覺。
牐牭蕉號營地,吃了惡貴的一桶速食麵,看見聚到山頭的雲霧,開始意識到從山的這面無法看到雪的現實,而山風越來越刺骨,渾身開始凍得發僵,騎馬也感覺過夠了癮,開始覺到了忍受的極限,雲霧飛快地迎頭壓下來,馬夫們摧著我們下山。(事後推測他們是故意不讓我們在營地避開這場憑當地人經驗完全可以預知的雨而存心要賺出租雨具的錢)。

牐犖頤且宦芬員壤詞笨斕枚嗟乃俁認律劍陡峭的路,下山時感覺的可怕遠勝於上山的感覺,好象隨時都有可能跌落懸崖的險,身體一路後仰,快到了平躺的姿勢,霧開始籠罩下來,包裹我們全身,前後的人,離開五米左右就看不到彼此,只聽到馬鈴的聲音,有一陣子,連馬鈴聲都聽不到,走在最前面的我開始有點恐慌。好容易,老公的馬追了上來,雨點也開始落在身上,開始是細細密密的牛毛般,我仗著不透水牛仔帽的保護拒絕他遞過來的雨傘,看過萬寶路香菸廣告的人都知道牛仔們的無畏,哪裡見過稱著傘或披著雨披的牛仔呢?我還沉醉在自己的英雄情結里,以為這雨只是小意思,不覺得雨就開始越下越大,再想租雨披也晚了,因為冷雨已經透到牛仔裝下的襯衫,再穿雨衣也無濟於事了,更何況馬夫的雨披比馬乾淨不到哪裡去。
牐犝饈淺ふ餉創缶歷的最刺骨難熬的一場雨,冷戰從外向里蔓延到全身,在這樣的時候,也只能繼續以虛擬的英雄主義鼓勵自己了,暗示自己是堅韌的漢子,一念的堅持不鬆懈,就能保住體內的一點熱氣不鬆散,這個時候,也只能靠意志力了,除了帽下的腦袋,自肩以下,冰冷的雨爬進每一寸皮膚,又從袖口褲管流下來,握著馬韁繩的手都失去知覺了。

※本文作者:方思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