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飄揚


牐犠≡諂唄ィ公公每天照例出門三趟。上午、下午、晚上。上上下下,得爬多少級台階呀!公公就像個閒不住的孩子,總想往外跑。婆婆則是整天待在家中,通過幾份報紙了解外面的世界。而公公卻是要身體力行,真正地感受外面的世界。公公愛養花,見了未曾養過的花,便要買來養,經過公公侍弄的花卉,生命力與主人一樣旺盛。
牐牷氐郊遙球賽是他感興趣的電視節目,公公只看體育頻道及新聞,婆婆只看天氣預報及新聞。一人一個房間,一人一台電視,兩個老人享有足夠的自由空間。公公可以在飯後隨意地寫幾張大字,或躺在床上拿著放大鏡看英文報紙,或與兒子下幾盤圍棋。
牐犓淙還公婆婆個人愛好不同,但對人對事的態度卻是如出一人。任何時候,對待幹家務活的阿姨一視同仁,當做女兒看待。不僅同桌吃飯,婆婆還像關照客人一般時不時為她搛菜,幹活辛苦多吃些。李阿姨年近五十,來自農村,沒有多少文化,在村子裡,在自己家中,都得不到任何尊重。被公公婆婆當女兒看待,言語中有關懷,吃飯有豐盛的菜餚,天天像過節。不到兩年工夫,她從當初皮包骨頭的骨感婦女,變成豐腴紅潤的中年婦女,以至於她回到村里逢人便夸公公婆婆。她獲得了做人的尊嚴。
牐犆康街苣,丈夫帶上一家三口,買許多菜,為父母燒頓他們愛吃的豐盛菜餚,陪年邁的父母吃頓飯,聊聊天,是他倍感欣慰的事情。
牐牴公見到美麗的小孫女,會樂滋滋地打開櫥櫃,裡面有許多美食,拿了小孫女未見過一款獻寶:“這是爺爺四川的同學寄來的食品,小丫頭肯定沒吃過,來嘗嘗!”“謝謝爺爺!”甜脆的童音讓爺爺很享受,每回都高興地將小丫頭舉過頭,以至現在還想舉時,大家都阻止:“爺爺!你舉不動我啦!爸爸都舉不動啦!”
牐犆看危公公塞了我一手的甜食後,便熱情邀我去陽台看那些新開的花朵,陽台花架上擺滿花草,奼紫嫣紅。說起少年時六安的家中有個大花園,種滿各類奇異花卉,每當見了別人家的好花,如果他沒有連覺都睡不著,想方設法弄回家種上了才開心。我白髮飄揚的公公說起這事,像個孩子似的狡黠地笑出聲來,那些帶著希望而芬芳的花朵啊,讓我身受感染,同時覺到了一種幸福。
牐犖矣刖攀歲的公公站在七樓的位置,俯視窗外,美麗的新安江生生不息地徜徜流過,與濕地公園、廣宇大橋組成一幅生機勃勃的生活畫卷。面向前方,生存下去。

牐2007年5月28日

※本文作者:檞葉落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