牐犚梗很深,兒子玩了一天,累了也困了,聽著他均勻的呼吸和周圍除了電腦之外的黑,覺得好寂寞,好孤單。窗外有風,吹著我家的窗簾,微微的動著,那是窗戶的縫隙,很大,這房子應該是很久了,我把它打掃出來之前,根本不會想到現在還會有這樣的房子,但是,我堅持用最大的力量去打扮它,把它的臭味和不堪入目的髒極力的掩蓋,因為兒子第一次被我帶來看房子時被嗆的嘔吐,哭著反駁我告訴他這是我們新家的事實。
牐犝式搬來是我流產還沒滿月的時候,之前十多天我充當著搬運工,粉刷工,泥水匠甚至是電工把兩間小小的屋整理出來,幸好,直到半年之後現在的我,身體沒有因此出什麼問題,當時是拔下吊針就跑來幹活,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現在想來覺得不可思議,這個家讓我付出的比前夫的三層小樓要多的多,因為不能再強加給兒子更多的苦難,我欠他的太多了,新家簡陋卻很乾淨,牆上貼了許多買的貼圖,讓他認字背詩,新買的窗簾,也給家添了些許的亮色,兒子在以前的家裡光著腳習慣了,我又鋪上地板革,每天擦的很乾淨,讓他在地上玩,能讓他覺得這個家其實也蠻好玩的,新家裡充滿了笑聲和愛,沒有了無休的爭吵,也沒有無盡的壓抑,至少給了我和兒子清靜還有安全。
牐犖遺力讓這個家不缺什麼,儘可能的滿足日常需要。剛搬來時是七月份,熱的出奇,我用水整夜地擦拭著兒子的身體,扇著風,他仍然不能入睡,已習慣在夏天開著涼涼的空調,一時我跟他都適應不了,兒子的頭腫了起來,全是痱子,又癢又痛,他是第一次長痱子,用手抓的滿是傷,我在責罵自己,太自私,兒子不過三歲而已,跟著我受本不該受的罪,流著淚拿出吃飯的錢去買了空調回來,兒子整整睡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痱子慢慢也下去了,身上褪了一層皮,頭髮里全是頭皮屑,嘩嘩的往下掉,我心疼地摟著兒子,流著淚問自己:這是在愛兒子嗎?這是我要給他的更好的生活嗎?究竟有沒有能力讓他生存下去?住的環境的確惡劣,水龍頭是幾家人共用,很多時候是排隊,廁所也是共用,很遠,晚上大多是壯著膽去,沒有燈,很黑,有時候我都覺得受不了了,要崩潰的樣子,兒子卻找到了快樂,以前的小區人與人之間,戶與戶之間僅僅表面的一個招呼而已,多不往來,他大多是在家裡自己玩,新家的鄰居之間都很隨便,孩子們在一起玩,一起鬧,甚至是打架,都不會影響到大人的關係,隨他們鬧去,反正都是小孩子。兒子的性格本來就外向,現在更是野的抓不回來,環境迫使他早熟,說話也象個小大人,更多時候懂事的讓人心疼!我也覺得萬幸!本是充滿著苦澀的家竟成了兒子的樂園,或許是我太過在意艱難了。
牐犆棵渴眠,在想著路在何方,我努力地掙取著生活的費用,卻還是離擁有自已家的願望很遠很遠,借住在親戚棄之不用的房子裡,沒有家的感覺,它也許很快就會消失,因為外表實在舊的看不過去,鄰居們有的已買好了地正蓋新房,有的也正準備買房,畢竟連我們自己都嘆這危房能再住到幾時?他們有的夫妻在嘀咕著:趕快搬家,搬進新房子裡,這破房子不知哪天就拆了。我只能自己思量:還是快些去找個租金便宜的房子,儘量收拾得舒服點,至少兒子知道,又搬新家了。

※本文作者:飄在靈魂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