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舍似家家似寄(二)



牐犓匙怕繁甑鬧敢到了日光岩,我沒有爬上去,只照了張相片表示到此一游。儘管宣傳上說不爬日光岩相當於未到鼓浪嶼,我不在意他們這樣的類比,就象那么多人不爬長城也照樣當好漢。

牐犎展庋遺員呤歉智儼┪錒蕁?醇了很多文物級鋼琴,很多琴鍵已經發黃。年代久遠,來歷非凡,這些無聲的鋼琴穿越時空,神聖肅穆,讓人不由屏息斂容,怕任一點疏忽散淡輕慢了它們。

牐犠出來後,是菽莊公園,入口處的水仙開得蓬蓬勃勃,不象栽在水裡的那種輕靈,長得潑辣辣地熱烈,風暖,花薰。裡面的小徑依山傍海,望過去是長長的鼓浪嶼海濱浴場,有快艇飛快划過,帶出滔滔白浪。

牐牴園裡多的是各色植物,滿眼溫潤的綠。榕樹垂髫,樹冠亭亭如蓋,根須如髯,我伸手握住竟也能禁住我的體重,芭蕉葉從容舒展,真的應了種蕉可以邀雨,想像里雨打芭蕉是怎樣美妙的音韻啊。白色的茶花如細膩的瓷有凝脂的質感,鼓脹的花苞毫不吝嗇,開得不遺餘力,粉色的三角梅,黃色的報春,也都率性地熱鬧著。在這裡,看它們興沖沖地生長開放,能感受到生命的蓬勃和喜悅。

牐牳惺懿瘓〉你意與新奇,終於有些累了,餓了。找了個小店,要了海蠣煎和炒螺,海鮮米粉。老闆從各個大盆里撈出這些活的海鮮送進廚房,很快就端了上來。真是鮮得說不出話來!可是偏有殺風景倒胃口的幾個東北老鄉,叫嚷著要吃大蔥,乾豆腐,生的辣椒沾醬。老闆說這裡沒有大蔥也沒有乾豆腐時,他們的不滿不亞於聽見老闆說這裡沒有鮑魚龍蝦。我的嘴在享受美食,卻憋了一肚子的氣,痛恨他們出了東北一臉的無賴相。不知道如果一個海邊的人到了東北他們家那疙瘩要活的海鮮在他們看來是不是象他們一樣天經地義理直氣壯。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風物,何必非得厚彼薄此呢?既是出來旅遊,就要多經歷和自己從前所感受的不同的東西,飲食也好,風俗也好,差異的存在才會帶來多層面的享受,否則,躺在自己家的被窩裡別出來好了。這面吃著,那面聽著他們不住地挑剔,一會嫌菜里放麻椒了,一會嫌飯上得慢了,別的桌上吃飯都是靜靜的,很小聲的說話,只有他們,粗聲大嗓,不以為恥的樣子讓我實在憤懣難當。吃完飯出來小店,老闆站在外面擺弄大盆里的海鮮,我很歉然,半安慰半解釋地和他說,您別介意,不是所有的東北人都這樣子的,他們不懂事。。。老闆看著我笑了,說沒關係的,開店什麼樣的人都能遇到,謝謝你啊。我猶自悻悻,很羞愧面對那美女伴遊。她看出了我的窘迫,親熱地挎著我的胳膊,領我看珍珠鏈子,看目魚乾,給我拍照。


牐犠叩揭桓魴〉墓慍。有笛子和鋼琴演奏。海風徐來,陽光撲面,笛子把一曲《梁祝》吹奏得流麗絢爛,少了小提琴的怨慕,多了蝶戀花開的喜悅。有個身材豐滿的老外脫了外套,只穿著棉質坎袖背心,露出白晃晃的胳膊,一派夏日景象。鼓浪嶼的這個季節最好,溫度濕度適中,沒有冰涼的冷,也沒有尖銳的熱,沒有刺目的陽光,也沒有潮濕的水汽,春天就該是這樣樣子的吧,溫暖,溫和,溫潤,不咄咄逼人。

牐犝飧魴〉菏鞘屎暇幼〉模如果是遊人,最好在島上小住。每天什麼也不做,隨便找個地方坐著,餓了就吃些,困了就睡會,聽從身體的安排,過段純粹的日子。只是,這些只能是嚮往吧,就讓它在嚮往里美好著吧。

牐牷氐較妹怕侄傻拇很快,幾分鐘就開到了。從世外仙源返回熙攘塵世,倒時差一樣需要時間。還好,廈門也終究不是我的塵世,我還能在這裡逍遙一陣。

牐牷氐驕頻輳訂了12日上海中轉回北京的機票,並且在晚上八點時再次得到定票公司的確認。

牐犜緋康交場取票,發現他們犯了致命錯誤,寫錯了我名字的一個字。國航小姐質疑我訂票的失誤,我一板一眼地用標準國語說,你認為我說錯了我自己的名字?她嘰里哇啦打電話給她昨天當班的同事,然後告訴我只能走下個航班了,11點多的,在上海4點轉機,到北京6點。我心裡火冒三丈,外表氣定神閒,看了她一分鐘,問,你覺得這樣做合適嗎?她氣急敗壞地跟她同事講她解決不了,她同事後來給我說,還安排我坐原定航班,到上海後還可以提前轉機,問我可不可以。我說好的,儘快給我出票。辦完手續登機後幾分鐘,飛機就起飛了。對國航的服務真是讓我不敢恭維,對於並不專業的我們來說,航空公司的差異只體現在對客戶的服務上。

牐犗攣縟點半,波音767降落在灰濛濛的首都機場,廈門的綠恍如夢境,轉瞬間,夢醒蒼涼。我穿好厚外套,系好每一個紐扣。半小時後到了北京的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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牐牥敫鱸呂幢鄙夏舷攏三千里地山河,反認他鄉是故鄉。人生如寄,如能詩意地寄居,也不枉生命的本意。

※本文作者:人為刀俎我為豌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