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與花草

五日那天,本想趁放假陪父母出去走走,母親說沒什麼好看的,提議要去市里最大的花卉市場看看,於是一行人開車直奔花卉市場。

上午,陪著父母在市場轉悠,由於市場太大,不久我就累了,就坐在供顧客休息的一個人造小風景區里休息,可媽媽勁頭十足,自己還在逛。將近下午一點,孩子們都說餓了,還看不見母親的影子,分頭去找,終於找到了她,開車在近處一處小飯館隨便吃了飯,母親說:“你們去別處玩兒吧,我一個人就在這裡。”我提議讓父親陪著她,她說:“不用了,我一個人自由。”女兒對她說:“外婆,你真是迷到這上面了!”我說:“何嘗不是呢,你外婆就是痴迷這個。”就這樣,母親還在市場,我們就到市內逛了會兒商場,然後到洛浦公園玩兒。因為有點累,我沒進去,一個人躺在車裡休息,就想起母親愛花草、種花草的事情來。

說起母親種花種草,可就有些年頭了,那還得追溯到十幾年前。

那時,父親剛剛退休回家,最小的妹妹也上了國中,母親相對來說就清閒了許多,她不會打牌玩麻將玩,也不喜歡玩兒,但就喜歡花花草草。所以家務勞動之餘,她就種花養草。經過這些年來的精心培育,母親的家早成了花園。屋子裡,院子裡,平房上,陽台上,樓梯上,門樓上,到處都是花花草草,簡直成了花的世界,草的海洋。

春天時節,最先開放的就是迎春花。接著就有好多我叫不出名子的花兒次第開放。

每年的正月十五,乍寒還暖,當小村到處還呈現著冬天餘留下來的蕭殺和早春的料峭春寒時,母親的家門上方已開滿了喜人的金黃,那一排迎春花藤從門樓上面垂直而下,一串串小黃花兒都張開了笑臉,鼓著小小的腮幫子,迎著還凜冽著的寒風吹起了迎春的歌謠。每當這時,回家看望父母,沒走進家們,遠遠映入眼帘的就是那溫暖的金黃;每當這時,就有趕快投入到那溫暖之中的衝動,就不由放快了腳步,近乎於跑步般衝進家門,大聲喊媽。

炎熱酷暑的夏天來到時,我們這些在城裡工作的兒女一到節假日,有空閒就喜歡往媽媽家跑,一來是想念爸爸媽媽,二來也是因著眷戀母親那陰涼、詩意的院落。石榴花火紅火紅、木芍藥、木芙蓉競相開放,奼紫嫣紅,青青的櫻桃掛滿枝頭。投入到那樣的清涼和燦爛中,心不由主地就樂不思蜀。

到了秋天,院子裡杜鵑怒放,金菊傲霜;冬天裡梅花迎寒,冬青、蘭葉綠意蒼蒼。這樣的時候回到母親的家,就快沒地方坐了,院子裡,客廳里,廂房裡,到處都是花草——媽媽怕凍著他的寶寶們,把她們通通請下地面、請進屋裡了!

本來父親一點都不喜歡花草的,因了母親的耳濡目染,這幾年也和母親一起經營起“花園”來,每天一起種花、養花。而且有了父親的支持,母親又賣起了花。

三年前的一天,母親來我家小住(也就是三幾天時間),有一次在大街上閒逛,看到有人在賣花,就和人家攀談了起來。她看人家悠閒自在地在等人買花自已高興,買的人也開心,也想試試。有了這樣的想法,回去以後,她馬上行動,把家裡多餘的花兒用三輪腳踏車裝上,到附近的各個村子去賣。再後來,她就來城裡的花圃、市裡的花卉市場去看,挑選一些適合農村庭院的花卉,一邊養,一邊觀賞,一邊捎帶著賣。平時,只要誰家有什麼她沒有的品種,她就登門求購,聽說那有好花或者那有花園,她就不辭辛勞去尋訪、搜羅。她看到自己的花草心裡就開心,看到自己親手養育的花兒被讓別人買去,就更開心。她美麗了小院,帶給自己快樂,也把美麗帶給千家萬戶。與人玫瑰,手有餘香就是這種感覺吧!

說實在,家裡不缺那幾個錢,父親的退休金足以讓她們二老過上不錯的生活,再加上兒女們微薄的孝心,她是用不著那樣做的。母親對我說過,我種花看花賣花也是一種玩法,有人愛打麻有人愛打牌,有人愛跳舞,有人愛串門,我就愛種花,比她們的都有好處,既享受了美感,也鍛鍊了身體,比整天座在牌桌前不知要好多少倍。是啊,母親通過買花賣花,還結交了好多愛好花花草草的朋友呢。

※本文作者:蘭泣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