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山城同行

一個人與誕生了他的土地之間似乎永遠存在著某種天簌般的感應。每每來到山城總是那么親切,也無時不刻的感觸到它的溫馨,它的恬靜,它的慵懶,它的舒緩。山城不大,常住人口也就是幾萬,但安靜而且乾淨,這些,都是我所喜歡的。 

天還沒亮,小城的寧靜已經被一陣“口得口得”的馬蹄聲打破,由遠及近,由近及遠。“嘔-安拉--”小城西邊回民區清真寺的宣禮塔上傳來了悠長綿遠的頌經聲,如歌如泣,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涓涓流淌,其間偶爾開過汽車的馬達聲,構成一支舒緩的交響晨曲,仿佛是在召喚著沉睡中的小城。

小城是一個名符其實的古城,三台閣、聖天寺……這些古老的標誌性建築在千年不變的風吹雨打中,在年復一年的歲月更替中,顯的蒼桑、凝重。那些古建築上黑灰色的瓦片垂著飽經滄桑歲月傾訴的耳朵,繼續傾聽著街頭巷尾亘古不變的家常瑣事,評判著人間是是非非。屋檐上生滿鐵鏽的青苔,上面搖曳著荒草,徐徐清風吹著飛檐上的風鈴,和諧、幽雅而不失浪漫。幾個孩子在不遠處嬉戲,撒歡地蹦跳著,兒時的純真似一縷縷清香裊裊升騰擴散將整個小城瀰漫,古色古香。

小城被綠蔭簇擁著,鋼筋水泥鑄造的樓房越來越高,街道變寬了,兩邊店鋪亮出了別具匠心的招牌,飄出了招徠顧客的流行歌曲,商品是玲瓏滿目,各種產品應有盡有。每天,小區流動的叫賣聲不絕於耳,聽起來韻味土足,一點也不嘈耳。小城雖小,但標誌一個城市時尚的元素卻隨處可見,小城不繁華,最熱鬧的縣城中心有幾家超市,隔三岔五門前也會搭台搞一些舞蹈、歌唱之類的節目,著裝艷麗的女孩子跳著時尚的舞蹈,留著彩色髮型的男孩子唱著時髦的歌。街上流行各樣的廣告彩頁和宣傳資料。無論你情願與否,只要路過,那些人都會很熱情的塞給你,當然,他們的熱情也只是來自利益的驅動。在街道的拐角處,也有燒烤店,儘管煙燻火燎,可很受歡迎。

小城的氣候乾燥,紫外線很強,人的皮膚就偏黑,那些昂貴的據說可以美白的化妝品自然而然成了小城愛美的女人們的生活必需品。每年四、五月份,小城就會颳風,而且總是在晚上,夜裡躺在床上,感覺房子的四周被風聲緊緊包圍著,仿佛風每時每刻都在密謀著如何攻入房間裡,這樣的夜是漆黑的,神秘的、讓人絲毫不知底細的。因此對於膽小的人,就難免會胡思亂想?清晨起床,天地間清清楚楚,好象昨夜一切都未曾發生過,天空湛藍,象晶瑩剔透的藍寶石,地面乾淨,不見絲毫的雜物,只是細看那窗欞上、門檻間,多了一層黃黃的、細細的沙土。小城偶爾也會發生和曝料出一些事件名滿天下。2003年曾經發生過一次6級的地震,給小城的人們帶來了諸多的恐慌和不安。2005年法院被老翁所炸,又一次成為天下奇聞。小城所產大蒜,皮為紫色,故稱為“紫皮大蒜”,皮薄肉厚味辣,具說所含維生素豐富,並有抗癌殺菌功能。

小城變化可謂日新月異,廣場的建成,圓了眾多百姓心底的一個夢。人們在如歌似夢、如詩似畫的情境裡盡享心靈的釋放:蹣跚學步的“寶貝”,在年輕父母或爺爺奶奶滿含欣喜和希望的目光中,邁出了人生最早的幾步;青年年男女伴著節奏感很強的音樂跳起韻律操,跳得大汗淋漓暢快至極;上了年歲但意氣不減當年的老頭老太太們排著長長的隊伍扭起大秧歌……夏日的夜晚,暮雲四合,涼風送爽。布滿綠草和鮮花的廣場散發著通透、輕盈的美感。地燈、空燈、造型燈、水下燈大放異彩,清澈的噴泉在燈光的輝映下盡顯風騷:像銀花盛開,又像明珠散落,像音符跳躍,又如穹廬籠罩,光怪陸離,變幻莫測,讓人目不暇接,嘆為觀止。時不時地,廣場上還會上演起水幕電影,嘩嘩的水聲伴隨著悠揚柔美的背景鏇律,讓人們盡享現代生活的情調。

小城是一個抓一把泥土都能攥出古老文明汁液的地方。人世代謝,往來古今,幾度春花秋月,夢裡夢外夕陽紅。小城沒有公車,許多上班的人,絕大多數都是騎腳踏車、機車和步行,這裡所謂的公車就是被稱之為“地老鼠”的三輪車,開得格外隨意和散漫。沒等天黑,街中心十子的羊肉串、抄不拉噴著辣氣的清香隨風飄來,隨著香味的飄動,眼前會出顯很多的風味小吃地灘,灘主在招呼著食客。小城在文明與傳統的衝擊之下,在現代和原始的夾縫之中,在粉塵和山嵐的交織之內,艱辛跋涉,顛撲不破。小城裡的巷道四通八達,串走其中,在水泥鋼筋的叢林後往往會出現一些你意想不到的鮮活景象:低矮的屋檐,黑瓦灰牆的門前會坐著些仿佛仙風道骨的老人,鬍鬚銀白齊胸卻精神矍鑠,令人羨慕不已。

※本文作者:心靈之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