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我的校園吧。我們的村子爬在距三國古戰場木門道不遠的半山上,名叫李家山,學校就叫李山國小。我上學的時候她位居村子的最中央,因為大隊部設在那裡,大隊幹部就決定把創建於解放前的學校從村下面搬上去了。學校的布局是東西兩面房,背靠西山,校門開在東面的正中央,那時不興馬鞍架房,都是偏叉子,所以校門穿房而過,進門左右兩邊是老師的兩間辦公室,很小也顯得很擁擠。四間教室,一至五年級,一二年級為複式班。校門口是一平台,平台下面是一高崖,高崖下面是操場。操場除一對藍球桿外,別無他物。上午跑操,下午課外活動時打打籃球,課間操則在校園裡做,桌球案也設在校園裡。課餘除這兩項活動外,還彈房房、踢毽子、打沙包、跳繩等。
我是上世紀七十年代初入學的。我的入學史也頗為周折,由於父親給生產隊放羊,我的童年幾乎離不開羊群和田頭野外。那時父親根本不會產生讓我儘快入學的念頭。和我同齡的夥伴都上二三年級了,我還在羊屁股後面打轉轉。不過我也非常害怕到學校去,原因是有一次我隨鄰居堂哥到學校去玩,半路上被幾個大孩子用土疙瘩打了會來。還有一次我的哥哥把我送到學校,我在教室的黑板上面看到“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字樣是那么難寫也那么難認,,就又偷偷溜了回來。當學校的老師知道我的情況後,便打發高年級同學到我家裡來叫我,我又哭又鬧,把我加拉又扯地推搡到校門口,我依舊逃了回來。
九歲那年。也許是我厭倦了放羊生活,也許是我懂得自己已經長大了,反正開始嚮往學校生活了。記得母親給我納了一雙新條絨鞋,用哥哥的舊衣服給我改拆了一件上衣,一個人去學校報了名。
再說說我的學習條件。一二年級時我們坐的桌凳是自製的。因為高年級同學才有資格享受較為象樣的課桌和板凳,這令我非常羨慕,也可以說是激發我學習的一個因素吧。不知學校從那兒弄來的破板條,用土基子壘成台子,將板條用麥草泥加固住,就是一條長課桌了,幾乎放不下一本書,輕易不敢動彈,如果調皮搗蛋的同學一打架,就得重新泥課桌了。我的臉上現在還隱約留著一道疤痕,就是那時泥課桌的紀念。當時我們的桌子不知被誰不小心推到了,我和一個同學去和泥,我舀水,他攪土,由於用力過大,在我低頭的瞬間,他的鐵杴刃劃向我的右臉俠,換了幾次火柴鑔皮才止住了血。坐的凳子也是如此,同樣的材料,同樣的結構。有的同學乾脆就坐在土墩子上,滿屁股的灰塵,教室里經常瀰漫著泥土味。到了三年級,學校就開始製作混凝土桌凳了,我們坐在上面自然穩固的多,但是一到冬天,就是我們最難熬的日子了。當時很難買到煤,也沒錢。老師到集市上買來廉價的木炭取暖,水泥桌面非常的冰冷,不敢伸出雙手挨上它,而我們的袖口已被桌面磨的棉花四綻,雙手交叉縮到袖筒里,胳膊又露在了外面。木炭火不頂事,在威風的冬天只現出可憐的火星,只把嗆人的煙塵瀰漫在教室。為渡過難捱的季節,我們自己也用破鐵皮或泥土製成小火爐,用家裡的木炭或包穀棒糟子取暖。家裡也少得可憐,放學後我們就在樹林裡或半崖上挖朽木,每個同學手提一個小火爐,上學或放學的路上,一個同學一溜煙,那情景真是另有一番別致。三十多年過去了,我就是想不明白,那時的冬天為什麼比現在的冬天冷?
現在我要告訴大家的是我們的勞動特別多,其他的內容也特別富於刺激性。我自己放學後要幫父親攔羊,幫母親給豬挑菜,寒暑假則給生產隊背糞掙工分。在學校我們除在老師的帶領下種好校田外,秋冬季是最活躍的季節。每年秋天我們要給各隊去拔蕎,由老師按年級分工,停課一個新期或半個月,全體師生出動,中午飯隊里管,我們都拿上自己的碗筷,我拿的是家裡的大洋瓷碗。那時一年中很難吃上麵條,這時候大隊有安排,給學生必須吃麵條。也就是說勞動幾天,我們的生活要改善幾天。我在三隊一個姓趙的人家吃了三大碗,做飯的阿姨直誇我飯量好,那位阿姨已去世多年了,我至今還能回味起她的音容笑貌,就像我的母親一樣和藹可親。在冬天大搞農田基建的時候,大隊依舊給我們劃了任務,給我們按班級發了手推車,同時也安排一些同學去築牆,有提尖礎子夯土的,有拿鐵杴鏟土的,有拿木板子拍土的,有拿瓦刀刮土的。有用雙腳直接踩攘的。我們戲謔的稱他們為尖子、刮
※本文作者:郁柳※